父亲刚走的那小半年,总觉得他没离开,还在某处地方,后来才逐渐接受,有些人没了就是没了,再也见不到了。
她泪水忽然落下来。
大口吃完饭,阿夏站起来深呼口气,用力甩甩头,试图把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
挣扎活到现在,其实最危险的早已不是来自外部,而是自己。
回忆是个怪物,它让人沉沦在过去,然后轻易把人摧毁。
阿夏从陆安手里把图集接过来,到楼下柜子里把它放到最底下,层层盖住。
然后回头对跟下来的陆安道:“你楼下的房间没有锁。”
“嗯,我发现了。”
陆安早就发现那个房间的门锁不太好用,门上有不知道什么东西挠出来的爪印。
“应该没有危险吧?”他问道。
“你也待在这里吧。”阿夏没有回答,转身去把通往天台的门锁好,回来后又把房门反锁,接着把旁边的柜子打横,挡在门后,还用一根木棍把它和墙卡住。
陆安看着她做这一切,整个人都不好了,迟疑道:“晚上会有什么东西?”
“也许会,小心点总没错。”
?
夜晚很平静,陆安思来想去,觉得是因为今天那一大罐粮食,他没有动心,然后阿夏对他彻底放心了。
阿夏坐在沙发上,在黑暗里捂着肚子,努力制止思绪发散。
她月经来了,晚上不该吃那个罐头,该放几天再吃。
“如果哪天我死了,你还在的话,希望你能把我一把火烧掉。”她在黑暗里忽然开口,“这一切都留给你。”
“啊?”
陆安懵逼,你怎么忽然就要死了?
还留下遗产继承的口头遗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