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厄亲自给他倒了一碗水,他一口喝了个干净。

郑清厄抓住他的手腕,即刻眉头皱起:“阁下高烧很严重,可以先休息。”

“没有时间。”王桥晃了晃头,使自己尽量保持头脑清醒,而后将太原所发生的事告知郑清厄。

砰!

听完之后,郑清厄瞬间变色,勃然起身:“畜生!”

“他韩问渠也是做了多年父母官,怎么能做出这等残民害国、禽兽不如的事来!?”

“并州父老向东走入羊肠关,才有一线生机……还望郑公接应一二。”

说着,王桥跪了下去。

郑清厄立马将他扶住,道:“我会尽力差快马送信追上右路军,便是不能发兵,也会尽力周全百姓。”

“那便好……那便好!”王桥晃悠着点了点头,重新站好:“那我回去,将此事带回并州。”

“万万不可!”郑清厄道:“你伤病已深,回去途中性命难保,务必歇下。”

“承您的情了。”王桥惨然一笑:“我族已无,家人俱没,残存的兄弟也在护我突围时死伤殆尽。”

“我又何必求活呢?”

“我早该死了……”

他转过身,步伐踉跄而去。

从并州顶尖巨擘子弟,一堕沦为罪人。

还来不及悲伤,整个家乡沦丧,目睹家乡被异族践踏、无数乡亲死去……他们内心承受的悲痛,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如今,任务完成了,极致的悲亦在心中爆发。

王桥求活之心,已然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