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楼这一问,场中所有武人心头猛地一震:进军箕关的军令有问题!?

趴在那的陈知兵,身体开始不住的发抖。

当时调兵进攻,他确确实实拿到了正儿八经的军令——由皇甫韵代替周彻所书,再盖上抢来的监军大印发下的。

他只要点头,便能将这口锅推出去——他只是奉命行事,更高层发生的事,关我屁事?

可他只要点头,那忤逆中枢、谋害监军的罪,就实打实的落在了周彻和皇甫韵头上!

皇甫氏是他故主,周彻提拔他平步青云的新主……他得颤抖愈发明显,身体在糜烂的血肉中向后挪动,下意识的想要逃离。

对于陈知兵的恐惧,许宁楼无比满意。

他一把拽紧了对方的衣领,将声音压低:“陈将军,对抗中枢的是六皇子,只要你将实情道出,你是有功无过的。”

说到这,他又更低一分,几乎贴上了陈知兵的耳朵:“你在朝中会有新的靠山,保你前途无量!”

陈知兵一拧头颅,汗珠和冷水甩在许宁楼脸上。

他死死的盯着面前人,一言不发,眼中写满了挣扎。

许宁楼拭去他脸上水渍,接着道:“受了这五十杖,君臣之义已全,你也算仁至义尽了。”

“接下来的罪,你是担不起的。”

“是回朝领功,还是槛车入雒、三族尽诛,就看你自己了。”

他站直了身子。

陈知兵重新低下了头。

帐中气氛低沉地可怕。

许宁楼俯瞰趴在脚前的人,声音拔高:“陈知兵,兵进箕山的军令,可是来自于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