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丹青是从后殿进去的,故而没经过叶杏跟前。却只是落座在偏阁里间,隔着层层叠叠的帷幔,幽然品茗,冷眼看着外头端坐的叶杏。隔着帷幔,只能依稀可见叶杏曼妙的身段,看不清容颜。只不过这一瞧,洛丹青倒是觉得鲁国公府的女子,果真一个个赛过宫中的其他新晋女子。
心想着,训斥几句便罢,总不至于跟鲁国公府真的撕破脸。无益后宫,也无益父兄的前朝。
谁知那叶杏本来便是傲娇惯了,眼见着元春这个奴婢也对自己指手画脚。且不说鲁国公府二小姐的身份,便是宫中的美人位份也胜过宫女千万,何以被一介贱奴指着鼻子骂?当下便愠怒,忘了早前叶蓉交代的尊卑,竟在洛丹青跟前耍起了蛮辣。
“放肆,本主乃是美人,岂容你这小小的贱婢颐指气使?”说着,那叶杏竟然一个响亮的耳光子便甩在了元春的脸上。
元春当下愣了许久,自打她跟着贵妃入宫,还从未有人打过她脸子。如今这一记耳光来得突兀,不是吓着了,却着实将她打蒙,顷刻间没能反应过来。
叶杏却当元春是被自己恫吓住,继而怒声呵斥,“这一记耳光便是要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贱婢便是贱婢,一身的贱皮贱肉,只会犬吠不懂人话。如今便给本主好好记住,免得下次再皮肉受苦!”
“你!”元春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却是火辣辣的疼,眼底泛着红光,似怒不可遏又似委屈非常。
“怎么,还嫌本主的耳光不够响亮吗?”叶杏冷哼一声,“本主倒是想起来,方才便是你唆使本主来此休憩,说什么贵妃传召,想必都是你这狗奴才恶意害本主。待本主回去查清楚,若然当真与你有关,必定将你剥皮拆骨,剁碎了喂狗!”
说着,叶杏拂袖便走。
心中只恨长席怕是结束,自己未曾出席,想来是要招贵妃嫉恨的。
谁知身后陡然几声峻冷的寒笑,“二小姐这便要走吗?如今做了一回栖凤宫的主子,想必心中舒坦不少。不若与本宫说上一说,这剥皮拆骨到底是何种滋味。”
叶杏骤然转身,心头咯噔一下,待内头撩开帷幔,面色霎时惨白如纸。
小叶紫檀的桌案上,香几杳渺的吐着百花清香,精致的描金茶具置于案上。一身贵重华服的洛丹青眉目低垂,只是细细的摆弄着手中的茶具,举止优雅的演示着精湛的茶道。却是不看叶杏一眼,自顾自的神态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