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的站在竹园门口,叶贞哼哼了两声,抬头望着已然绵绵下起的小雨。终归时不我与,能奈如何?
坐在竹园前的回廊里,她怀抱双膝,将头埋入膝中,娇眉紧紧拧起。脸上的疤痕在冷风冷雨中格外的疼,一直疼入肺腑。
俞太妃勾弦断音的画面不断在脑子里盘旋,四声裂帛般的震响就像哥哥断骨之音,刺得她的心生疼生疼,唇瓣几乎咬出血来。
无助、无力、茫然就像蚀骨的毒,倾袭而来。天蚕丝……如若不得,那她此生岂非要终身为婢,一辈子做冷宫清扫?
不,娘,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岂能让你的血白流,岂能让哥哥的腿,白白被打断。娘,贞儿不甘心,可是贞儿真的……贞儿真的好想娘……
一片竹叶从墙头飞落,恰好落在她的脚边。
叶贞俯身拾起,犹忆母亲当年的巍巍梵音。犹豫了一下,叶贞将竹叶送到唇边轻轻含着,吞吐间,一曲杳渺之音缓缓而出。
无悲无喜,眼底空了一切,风雨中,她一曲悠远绵长的小调宛若有一种平静心神的力量。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她没有蓑衣没有伞,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栏杆处,任凭风雨打湿她的鬓角。
雨水沿着她消瘦的脸颊缓缓而下,她却置若未闻,视线定定的望着天际,吹着那首梵音般的歌谣。叶儿有心入卿唇,铺一曲浅殇,奏一回寂寞的喧哗。
平静的容颜,眼底重新绽开坚韧的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