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这个人,三十多岁的模样,五官粗犷,身材高大,是一条壮汉。但是满身黄铜色,看起来非常瘆人。
县令说:“这就是盐铁司杜大人的心腹,张五斤。”
韩湘心头一震。
他对这个名字印象极其深刻。
当初在孝感寺,张五斤听杜式的吩咐,去给铜佛身上擦水珠,结果水珠变成了鲜血。
当天晚上,张五斤就死了,死状极其诡异,身上全身都是金黄色,如同黄铜。
韩湘听到众人剧烈的喘息。
大家都很害怕。
而这阵喘息在矿洞里发出阵阵回声。
“张五斤不是已经死的吗?死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黄鹂也走了过来,问道。
“听这里的矿工说,以前这里死过一百多个人。一百多个人的怨气不散,凝结成一个矿鬼。矿鬼法力高强,能分出一丝鬼气附身在张五斤身上,控制他到这来。鬼气散了,他的人就倒了。”县令说道。
“矿鬼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张五斤?”
“因为张五斤对铜佛不敬,触怒了矿鬼。”
“铜佛和矿鬼有什么关系?”
“二十年前,这里发生矿难,死了许多人。孝感寺的和尚们过来念经超度。但是矿鬼戾气太重。和尚们都死在这里了。孝感寺以高僧的骸骨铸造铜佛。即便圆寂之后也在为矿鬼念经超度。所以矿鬼要惩罚张五斤。”县令解释道。
“刚才我们都听到张五斤的哭声。声音就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他即便死了也在被矿鬼折磨惩罚。所以才发出鬼哭。他身上还冒着幽幽鬼火!这足以证明矿鬼是真实存在的。”县令旁边的一个捕快说道。
“和尚们真不怕死,都是好人呐!这里经常听到和尚念经的声音。无论生死都在保护世人。现在把矿山交给和尚管理,我们自然放心。”县令冲着虚空鞠了一躬。
“二十年前,为什么会发生矿难?您知道吗?”韩湘问道。
那起矿难直接关系着如今的多起命案。
县令叹了口气,说:“我略有耳闻,原因很简单,便是过度开采。当时管理矿山的官员谎报数字。他们跟朝廷说挖了一斤矿,背地里挖了三斤矿。多出来的二斤矿,嘿嘿,中饱私囊,瓜分一通。因为他们开采毫无节度,导致矿山结构破坏,发生塌方,死了很多人。至少死了一百多个,而官员们为了掩盖错误,只说死了七八个人,剩下的这些尸体掩埋在此。”
随着县令话音落地,矿洞之中传来隐约的鬼哭之声。
韩湘脸上一麻,冒出了许多鸡皮疙瘩。
“后来是怎么发现的呢?”黄鹂问道。
“过了好几年,这些官员东窗事发,事情才被曝光。人们去挖尸体,可是时过境迁,尸体都找不着了。他们不入祖坟,不得家人祭奠供奉,怨气不散,凝结为厉鬼,如今害死了许多无辜之人。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贪官污吏犯下的滔天罪过!真是一群混账东西!”县令怒骂不止。
县令这番话解决了韩湘心中的疑惑。
而韩湘对他的信任多了许多。
“这里真的有鬼,韩公子不得不信,还是赶紧离开吧。不然的话我们都有可能变成张五斤!”县令劝道。
此时韩湘后背都被汗湿了,暂时没有勇气继续调查,就只好和县令等人一起出去。
走到洞外,韩湘大口呼吸,心情才逐渐冷静了一些。
天快黑了,县令领着韩湘黄鹂下山,又设宴招待他们。
韩湘来者不拒,和县令痛饮一番。
县令又招待他们住宿,不过被韩湘拒绝了。
他们回到自己住的客栈。
刚走进客栈没多久,韩湘黄鹂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