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待孟重光定睛再看时,废墟之上的九枝灯竟也已消匿了踪影。
他恼怒得几乎要吐血,一时间甚至忘了要在徐行之面前装柔弱,破口骂道:“打不过就跑,好不要脸!”
“不是他做的。”徐行之道,“……这是血宗招数。”
徐行之不发声还好,刚一开口,孟重光便猛一回头,死死盯住了他。
孟重光眼角朱砂若隐若现,兔子似的红了眼眶:“师兄,十三年,怎么回事?”
徐行之:“……”
下一瞬,孟重光吸吸鼻子,眼中浮出一层透明的薄光:“还有你的痣,他怎么会知道?!”
徐行之咧了咧嘴,头痛得很。
这突如其来的血雾之术把他的心吊了起来,他只知川上皆是魔道剑修,但若是川中还有擅于用毒的血宗,麻烦必然小不了:“先别管九枝灯了,我们去岛上巡视一圈,看有没有其他血宗。若来人只是想救九枝灯,他趁乱逃离了,于我们是大大的有益。”
孟重光却不肯动,执拗地撒泼发狠道:“我要去风陵!他敢碰师兄,我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挖出来!我——”
说到这里,孟重光总算想起自己在徐行之面前常年苦心维系着的小白兔柔弱可欺的形象,被九枝灯一通搅合,怕也是不剩什么了,脑海中又一遍遍不受控地回响着九枝灯嘲意满满的话,又气又急,愣愣地看着徐行之,眼泪汹涌着便下来了,活像是被抢了糖果的小孩儿:“师兄呜——”
徐行之哭笑不得之余又心疼得不行,捧着他的漂亮脸蛋,照他额心啾了一口:“……哭不哭了?”
亲过一口,孟重光的饮泣声顿时小了下去。
他又亲了一下那秀气的鼻尖:“哭不哭了?”
孟重光抽噎着不说话,仍是气得呼呼的,眼睫毛草荫似的垂下来,上面还晃晃悠悠地荡着几滴泪珠,更显得他眉眼浓艳:“师兄,你与九枝灯……”
徐行之抱住他闹脾气的小师弟,心中已暗暗下定了念头:“……咱们先去找北南与小陆他们,可好?等到应天川被扫清后,我会向你好好解释。什么都解释给你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