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尘打开自己用来储物的戒指,将所带的药依次取出:“除了给你的百回丹,你还用过什么药?一一告诉我。若是药性相斥,那就不能用。”
若说起得病的经验,几人中数温雪尘是行家。
徐行之报出几个药名后,温雪尘从一堆药瓶中挑出一个,递与周北南,周北南取来杯子,将水调和至温,送到徐行之唇边:“自己爬起来喝。别指望本公子喂你。”
徐行之一口叼住杯子边缘,眯着眼睛对他乐。
周北南骂了他一声“没皮没脸”,随即认命地伸手扶住他的后背,喂他喝水。
温雪尘注视着徐行之,突然问道:“徐平生与你同胞所生,又有何仇怨,非要闹到这等地步?”
徐行之一愣,转头去瞪周北南。
周北南冤枉得不行:“……不是我说的。”
“的确,我只是路过,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温雪尘道,“我并非爱打听隐私之人,只想提醒你对他多加小心。今日之事……”
徐行之抓一抓浓密的头发,想要笑,但嘴角像是被人扯住了,怎么也无法像往日那样露出潇洒自在的笑。
或许在病中的缘故,徐行之极力想要隐瞒下来的心淡了许多,那些憋在他心里许久的话在他胸膛中抽枝发芽、野蛮生长,一直顶到了他的喉咙口。
他缓缓舒出一口气:“……兄长厌恶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毕竟我连这个名字,都是从他那里抢来的。”
“……‘徐平生’这个名字,本来是我的。”
徐行之的名字取自于“何妨吟啸且徐行”,徐平生的名字取自于“一蓑烟雨任平生”。
在徐平生五岁前,他都叫做“徐行之”。
在他母亲怀上第二个孩子时,父亲突然罹患重病,药石难医,一游方道士恰在此时经过徐家村,在收受重金,掐指细算一番后,此人指着母亲的孕腹道:“此胎为女子,阴煞颇重,伤人伤己,需得一在阳世五载的童男之名镇压,方能解煞消厄,得享太平。”
那狗头道士收了大笔银钱、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徐平生就变成了徐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