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见他们一言不发,转身看向屏风的位置,扬声道:“陛下!”
音落,谢怀卿从屏风后走出来,最后站定在云昭的面前。
谢怀卿出现,朝中瞬间跪下一大片。
这些人中,并不包含蒋尚书和闻风华。
“三年前一事,我同陛下商议,蒋家老家主有罪,却祸不及家人,保留了蒋家蒋尚书一支。”云昭看向神色蓦然的蒋尚书,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
蒋尚书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基建人才。
修路修桥建堤坝,他总有一套巧妙的办法,可以利用最少的材料建出最坚固的堤坝。
从前即使有蒋老太爷日日耳提命面,他也从不改本心,一心扎在工部的事情上。
可如今又是为何?
“当时陛下保证,若蒋尚书一心为民,蒋家不会断。”云昭神色锐利的看着蒋尚书,“为何要反?”
“为何?”蒋尚书转了转手中的玉扳指,轻叹息一声,复而自嘲一笑,“为何,要反?”
此时的蒋尚书褪去了从前的稚气,显得更像是一个老谋深算的臣。
他的目光不再澄澈,眼中不再只单单有工部的各种匠工。
那双混浊的眼睛中,染上了对权利的渴望。
“臣还想问为何玄国要有士农工商!”蒋尚书知道事情已经全线败露,他逃不过一死。
既然如此,那不如趁着现在,他将满腔的愤慨全都说出来。
“我入了仕途,人人称我一句大人,可如果没有我手下的那些工人,我一条路也修不出,一座桥也建不来,一条堤坝也垒不成。”
“我被尊敬的同时,我手下的工人,连为母亲买药的钱都没有。”
“跟了我二十年的李叔,是因为积劳成疾死的。”
“商人难过日子,工人又何尝不是?”
“这玄国的规矩,早就该改上一改了!”
蒋尚书跪下,抬手摘下头顶的乌纱帽放到一边,朝着谢怀卿重重磕了一个头,许久不起,掷地有声问:“臣万死不辞,万望陛下垂怜工部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