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链条掉了三四次。

虽说不是啥大问题,但就跟有人拿着一颗狗尾巴草在睡着的时候去挠你脚心似的,烦人。

刚进镇子,就看见一家修车的铺子。

沈书黎把车推进去,递给老板一颗大白兔奶糖,“哥,你这修车链条的油借我用用呗。”

老板倒是也好说话,接过糖,揣到兜里,还打算上手,“你成不,不行了我来?”

沈书黎这模样,跟那刚下凡体验生活的小公子似的,瞧着就不像会侍弄车的样子。

正儿八经在泥土里打滚讨生活的人,谁没事儿会揣这么矜贵的大白兔?

家里但凡有点儿糖块什么的,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沈书黎三下五除二,把油上到链条上,捏起脚蹬,转了两圈。

老板看他已经弄好了,笑眯眯的,“可以啊小伙子。”

沈书黎也跟着笑笑,问清邮局方向后,朝邮局走去。

“你好,请问有沈书黎的快件吗?”

“沈书黎的?”邮局的人拿出来一沓凭条,“这都是你的,签了吧。”

“… …”沈书黎的额角跳了又跳,嘴上忍不住念叨,“元春这死小子都寄了什么!”

十分钟后。

沈书黎看着都快把车胎压平的几大包货物,沉默了半晌,还是没忍住,递给工作人员两毛钱,“你好,我想打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

元春懒洋洋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喂,找谁?”

“元春?”

“沈哥?”那头儿的声调直接升了两个度,“沈哥,你在那边怎么样?是不是受不了了,要我说,你带着嫂子回沪市得了呗。”

“你又不差那两套房子,平白无故在破地方受那苦干啥?”

“对了,你别忘了去邮局,我给你寄了十几包东西呢!”

十几包… …

沈书黎深深吸了两口气,才压住心底的无语,“你有许安易的号吗,打电话跟他说一声,让他找人给我送两吨煤到农场。”

“对了,最近别再给我寄东西了。”

“过年去沈家,可别把我在哪的消息说漏嘴!”

他从京市跑到沪市,又顺水推舟从沪市跑到黑城,不就为了躲避沈家那些破事儿吗?

他都懒得跟沈家那些人争权了,一天天的,还净来找他评理。

照元春这寄东西,高频次寄大包东西的模样,早晚都得被那群小子找到。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