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微微挑起弯月眉。
让袁夫人管家?
怕不是全家都要喝西北风。
“信郎快别提了,夫人也心软着呢,钥匙在我手中,袁家的人上门,不好跟我这个小辈张口要钱,若是在夫人手中,袁家人保准天天来打秋风。”
想起自己那个舅舅,裴信就直打哆嗦。
“罢了罢了,大年下的,咱们不说这样晦气的事,敏儿呢?”
他脱去了外头的大衣裳,随后一甩,丢到了炕桌上,把桌上才沏的一杯茶碰倒,全洒在了那大衣裳上。
沈明月双眸一暗。
新作的大衣裳,羽缎的面,绸子的里,就这么染上了茶渍,糟蹋了。
裴信可真是个败家子呢。
再忍一忍,等她从国公府搬出去,这一切都跟她没关系。
裴信最好是把国公府败光,她也好乐得看戏。
“我听说,下晌敏儿哭闹,你打他了?一个三岁的孩子懂什么?他要去谁那里,你就让他去嘛,动手作甚?”
沈明月和丫头一块收拾着小炕桌上的狼藉,她没有回头,只轻轻牵了牵嘴角:“信郎去了连姨娘那里?”
“刚刚回府,顺路就去了她那里看了看。”
顺路?
连姨娘住在撷芳馆后头的染星庭,要想去染星庭,得从撷芳馆绕过去。
裴信这路“顺”得可真是绕啊。
“小月,你不会是生气了吧?萍儿是娇气了一些,可她这个人是好的,心思单纯,你莫要和她一般见识。”
沈明月回身一瞥,见裴信瘫在罗汉榻上,斜着身子翘着二郎腿,眉眼间透着得意。
心头蓦然就涌上一股恶心。
什么臭男人!
真以为世间是个女子,都要为了他这种臭男人争来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