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举着念珠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帘子一放下,她的眼泪便止不住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跟着沈明月来的瑞香笑着上前,挽着琥珀的胳膊就将她拖进偏房,“大年下的,在主子跟前,咱们做奴才的可不兴掉眼泪呀,有什么委屈,姐姐说给我听听,我给姐姐开导开导。”
正房内,沈明月十分乖巧地坐在绣墩上,没等袁夫人开口,她便笑脸盈盈地夸赞袁夫人。
“夫人可真威武!方才那一招敲山震虎,叫国公爷好一顿夸呢。”
宁国公不在,沈明月懒得叫袁夫人“母亲”,还是这一声“夫人”喊起来不恶心。
袁夫人也很不习惯沈明月喊她“母亲”。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有什么资格喊她母亲?
“你此话当真?老爷真的夸我?既然夸我,为何又要去东府?”
沈明月往前凑了凑,脸上的笑容甜得能腻死人。
“夫人,那邱夫人使了半辈子的狐媚手段,岂是咱们一时半会儿能斗得过的?夫人且等着瞧吧,过两日,便有她哭的了。”
袁夫人本想斥责沈明月,可一瞧沈明月这模样,想起齐妈妈的话,就忍住了火气:“你去吧,以后要回这样的事,看准老爷不在的时候再回,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沈明月忙答应下来,又哄了袁夫人几句,才出了正院。
瑞香已经等在外头,她忙迎上来,扶着沈明月的手,低声道:“奶奶,那琥珀着实可怜,胳膊上青青紫紫一大片,都是袁夫人掐的,还有那见不得人的地方,琥珀也不好叫我看,我估摸着,她被磋磨得不轻。”
沈明月冷下脸。
袁夫人蛇心佛口,对身边人尚且如此,对她这个一向看不顺眼的儿媳妇,就更不会心慈手软。
“叫孙大有家的去外头买些上好的伤药,你得了闲儿,背着人,送给琥珀,也不必提起我,只当是你们私下的交情。”
袁夫人能在她身边安插纤巧,她就能在袁夫人身边安插琥珀。
不就是比谁手段高明么?
她自小便理家,这点手段还是有的。
忙活了一天,一回撷芳馆,还没吃上一口热茶,敏儿那里便闹腾起来。
三岁的孩子说话已经很流畅了,他窝在奶娘怀中,抓着奶娘的耳坠子就不放手,把奶娘的耳垂都扯出了血。
奶娘也不敢撒手,只一个劲儿地哄着敏儿。
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霸道,长大了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