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正国嘴角蠕动着，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珍妮，我知道错了……如果当初知道那一面是永别，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你去M国……”

男人浑浊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韩洛川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他也想为他做些什么，可面对这样的场景，他有些无措。

记忆中，这个男人不苟言笑，对他的态度十分严格，甚至很苛刻。

他小时候，最讨厌的人，名字叫韩正国。

可如今看到他独自垂泪的样子，心里仿佛有个地方正在崩溃决堤。

他抓住父亲微凉的手，喉头哽了哽，冷硬地打断他后面的话。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告诉我，是谁对你下的手，我会帮你报仇！”

这话或许被听进去了，韩正国眼神茫然了几秒钟，突然攥紧他的手。

“我已经立了遗嘱，我死后，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你……”

“谁稀罕你的钱！你告诉我，是谁对你动的手？！”

韩洛川情绪突然激动了。

他不喜欢看到韩正国这个样子，都说祸害遗千年，他怎么就要死了？

“你不是想要教育我吗？你起来啊！谁稀罕你的遗产！等你死了，我扭头就全部捐出去，气死你！有本事你站起来打我啊！”

他死死盯着韩正国的脸，却只见他虚弱地笑了笑，抬手，颤抖着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这个性格，真像珍妮……更像我。”

韩洛川紧咬牙关，眼前突然就模糊了一片温热。

手，无声地滑落。

他蓦地侧眸，却见到韩正国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韩洛川愣在原地，许久，才去探他的鼻息。

没有动静。

他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在气他，还是在气自己，韩洛川垂着头，低声喃喃。

“我妈才不会原谅你，希望你们死后也不要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