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密当即改口,一本正经说道:“大人在上,属下有礼。”
刘鼎笑着说道:“行了,说笑而已,你这个属下叫得怪怪的,你还是按照原来地说法叫吧!”
杨行密倒不以为然,笑着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鹰扬军自然有鹰扬军的纪律,属下不能不遵守。自身不律,如何律人?再说,全世界都自称属下,连岐王见了大人,也是自称属下,我杨行密自称属下又有什么?不过,大人,咱们千牛军的配备,你可不能因为这支部队是因为属下拉起来地,你就当作是后娘养的,看不起我们。咱们千牛军,战功现在虽然还不大,可都不是孬种。”
刘鼎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敢情你是为了装备才归到我的麾下来?要是我不批准给你们更换武器装备,你就不认我这个大人了?”
杨行密不以为忤,老老实实的说道:“当然不是,大人永远是大人!不过,大人你也知道,属下只是传达千牛军将士的心声而已,你看别的部队,装备都那么好,要啥有啥的,将士们还不是眼红么?你看,咱们拿下淮南了,也没有什么事干了。下一步,肯定是要走出去地,和外族人打仗,要是装备不好点,打了败仗,那不是丢大人您的脸么?”
刘鼎转头看着他,忽然觉得杨行密说得一套一套的,根本不像是杨行密的风格,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其中的诀窍所在,于是提高声音叫道:“高~。”
高~脸色一变,知道杨行密演戏不像,被刘鼎看破了,只好苦着脸走过来。
刘鼎对杨行密说道:“将你刚才的话复述一遍?”
杨行密顿时脸红,支支吾吾的说道:“大人,属下坦白,这话是高勖教的,不过,话糙理不糙嘛!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万一真地打了败仗,你韩王殿下脸上可不好看啊!”
刘鼎没好气的说道:“什么叫话糙理不糙?你刚才的话很糙么?我倒听的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啊!”
杨行密急忙说道:“大人不要误会,这个,属下实在是不太会说话!大人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刘鼎停住脚步,很认真地看着他,缓缓的说道:“看来,要是我不给你装备,你们千牛军不但是后娘养地孩子,还可能大败仗,而且要是打了败仗,丢得还不是你杨行密的脸,是我刘鼎地脸啊!”
杨行密无言以对,只好喃喃的说道:“这是实话啊!要不?减半?”
刘鼎扭头看着他,觉
在不像是之前地杨行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豪爽,弯抹角了。
杨行密被他看得有点毛,不敢面对他的目光,更显得自己心虚。
刘鼎忽然拍拍杨行密的肩头,微微一笑,斩钉截铁的说道:“你既然这么有诚意,我怎么能不答应么?给!你清单上开列的装备,全部都给!”
杨行密顿时大喜,连声说道:“大人,军中无戏言,你可不能反悔!”
刘鼎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像是经常反悔的人么?”
杨行密嘿嘿的搓着双手,只知道笑,却不知道说什么。
刘鼎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要戳戳他的脑门,后来想想,杨行密可不是自己一手来的,他的年纪比自己还大,自己这个动作有点不妥,于是手指顺势放下来,没好气的说道:“好歹你也是一军指挥使,为了这么点装备,弄得紧张兮兮,患得患失的,连阿谀奉承的本领都学会了,值得么?
杨行密心情畅快,也不管刘鼎的教训,满脸堆笑对高勖说道:“听到了没有?大人答应了!快去告诉那群小子!就说大人已经答应了!”
高~也满心欢喜地感谢刘鼎,然后兴匆匆的去了。
现场气氛活跃,朱有泪就在旁边打趣:“杨指挥,你将大人骗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大人出血?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
杨行密急忙对天誓,义正词严的说道:“绝对没有!我在扬州给大人准备好了节目!”
朱有泪好奇的说道:“哦?什么好节目?”
杨行密神秘兮兮地说道:“去了就知道了。
”
李怡禾低声说道:“可不要来女人那一套!小心引起民愤!”
杨行密嘿嘿笑着说道:“我敢吗?”
刘鼎轻描淡写的说道:“你们放心,杨夫人很厉害的,他要是敢搞这个,今天晚上就要睡床底!给他一百个胆,他都不敢啊!”
杨行密乐呵呵地说道:“言重了,言重了!”
却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深以为然。
李怡禾和朱有泪固然熟悉杨行密的资料,也知道他的夫人名叫刘鸢,但是对刘鸢的认识却不多。当时女子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在男人的面前,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更别说政治地位了。就是买来做奴婢,也是算高等地了,好像淮西军这样,活着拿来当做泄欲的工具,杀了就是军粮的,其实也不少。杨行密的这位夫人,在杨行密的面前如此有地位,的确是罕见。难得的是,杨行密自己还乐在其中,真是奇了怪了。
刘鼎忽然想起什么,对两人说道:“对了,你们要是见到了他的夫人,都得叫嫂子,不要叫杨夫人。”
李怡禾和朱有泪都笑嘻嘻地说道:“是!叫嫂子!”
心想,杨行密的这位夫人,难道和刘鼎有什么关系?蓦然觉得这个想法太龌龊,急忙打消掉。
杨行密带着刘鼎一行人穿城而过,逶迤北行,只看到城内还有战斗的痕迹,城墙上还有这段的箭镞,被投石机砸出的痕迹也清晰可见。尤其是在扬州都督府地位置,更是激烈。都督府围墙上洒下的鲜血,已经干透,逐渐和墙壁融合到一起去。
都督府门前地两个石狮子,更是被鲜血全部染红了。在过去三四年的时间里,扬州都督府生了太多地流血,也不知道这暗红色的墙壁,是不是就是鲜血染红地。有千牛军的官兵,正在都督府内外清理,显而易见,由于死人实在太多,短时间内恐怕无法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