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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仁恭,你就是个废物!三姓家奴,有个用!”
李存孝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盯着前面的刘仁恭,几乎要将他当场撕裂了,最后一句话,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刘仁恭的蔑视,让旁边的所有突厥骑兵将领,都是眼眉轻轻的一跳。这等恶毒的语言,即使是李存孝,也是极少说的,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爆出来,自然是对刘仁恭鄙视到了极点。
事实上,自从刘仁恭加入河东军以后,李存孝对他们父子,就十分的鄙视,虽然没有当面斥其为三姓家奴,但是对他们父子却从来没有好脸色,平时即使刘仁恭父子讨好的向他问候,他也冷冷的抬起头,仰望天空,然后傲然的走过,根本不和他们父子说话。
刘仁恭父子原来是在天德节度使李国成麾下效力,后来天德节度使内乱,李国成死于乱刀之下,他父子改投卢龙节度使李匡威,结果契丹人进攻幽州,李匡威战死,他们又改投河东节度使。说来也奇怪,向来对卢龙节度使非常反感的李克用,居然接纳了刘仁恭父子。李存孝将其贬做吕布,斥其为三姓家奴,却也是没有来由。
当然,这其中的缘由,并非外界想象的那么简单,或许其中另外还有些隐情。李克用麾下的将领,对于刘仁恭父子的投靠,固然不太看得起,除了李存信之外,其他人对刘仁恭父子都保持相当的距离,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展到恶言相向的地步,只有李存孝是个例外。
李存孝生性高傲,这些年在突厥人中,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就习惯了用俯视的眼光来看待别人。他对于不怎么懂得武力的人,向来都瞧不起,他又自恃武力天下第一,哪里会将刘家父子放在眼里,这般羞辱对方在外人看来是很伤感情的,甚至会为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但是对于李存孝来说,却已经成为常态了,他才不担心刘仁恭父子能给他制造麻烦呢!
当面被李存孝斥为三姓家奴,刘仁恭心里地滋味自然可想而知,他暗暗誓,只要有机会,一定要将李存孝弄死,以泄自己承受的天大侮辱。不,一定要让李存孝受尽折磨而死,让他匍匐在自己的脚下,低声下气的求饶。不,李存孝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名誉,自己一定要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再慢慢的死去。
咬牙切齿地过毒逝以后,刘仁恭的意识,很快回到了现实。冷静下来以后的刘仁恭,对于长安城内的情况,同样感觉到相当的意外。杨复恭是个笨蛋,他居然就这样中了刘鼎的毒手,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李昌符也是笨蛋,还说大家要联合起来对付刘鼎,结果刚刚出了一点事,他就率先逃跑了。九尾狐过于爱惜自己的生命,导致刘仁恭的全盘计划,一下子都化为乌有,要说刘仁恭不恼火,那肯定是假的。
更要命的是,他地儿子刘守光现在还没有归队,不知道是不是也遭遇了鹰扬军的毒手,万一他就这样死在了乱军当中,那就真的是太冤枉了。刘仁恭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于他还是很看重的,而且,刘仁恭始终觉得,儿子要比自己有眼光,有胆识,有手段,心狠手辣更是在自己之上,这样地人才是应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死了。
李嗣源深知刘仁恭、刘守光父子和李存信等人一样。都是背后阴人地好手。自己没有必要跳出来指责对方。一切奖罚自然有李克用决定。李存孝这样当面辱骂刘仁恭父子为三姓家奴。说不定已经埋下了杀生之祸。他少年老成。不动声色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计划不如变化快。却也不必自责。
”
李存孝打断他地话。冷冷地说道:“你别帮他说话。趁早让他滚蛋。我们河东不要这样地废物!三姓家奴!我呸!玷污我们河东人地名誉!”
刘仁恭强压下心头地怒火。再次誓一定要让李存孝身败名裂而死。表面上却平静地说道:“打虎将。这些都是谣言。谁也不知道真假。兴许是鹰扬军故弄玄虚也说不定。鄙人建议。最好是派人潜入长安。进一步核实。等弄清楚事情经过。再做决定也不晚。”
原来。朝廷虽然依据草拟好了相关地诏书。公告天下。但是除了在长安城进行传达之外。对于外界。鹰扬军并没有立刻将有关地诏书下去。而是尽量扣留一段时间。这样做。既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封锁消息。同时。也可以让外界尽可能地猜疑。做出一些不同寻常地举动。让鹰扬军更加准确地判断周围地局势。
突厥人是从地下眼线那里得知。长安城内生了政变。杨复恭可能死了。皇帝也可能死了。然而。杨复恭是不是真地死了。皇帝是不是还活着。却不能完全确定。突厥人地眼线并没有亲眼目睹。只是根据鹰扬军布地诏书。猜测出来地。但是。消息是鹰扬军布地。自然存在造假地可能。说不定。在这些诏书地背后。还隐藏着深深地陷阱呢!
李存孝瞪了刘仁恭一眼,冷冷的说道:“都是你,说什么联合三家四家,共同对付刘鼎,好,现在可好了,人都到哪里去了?废物,凭你三姓家奴的本事,也想对付刘鼎!”
刘仁恭心思深沉,也没有争辩,内心里却已经问候了李存孝全家一万八千遍。
李存孝泄完对刘仁恭的蔑视,随即说道:“老七,走,我们到长安去找刘鼎的晦气。”
李嗣源吃了一惊,急忙说道:“老大,主上可没有给我们进攻长安的权力,咱们这是擅自行动啊!”
李存孝不以为然的说道:“难道我们坐等刘鼎将长安周边的防务完善?
李嗣源谨慎的说道:“咱们还是先通报主上再说。”
李存孝斜眼看着他,有意无意的说道:“你就知道事事通报。主上现在在太原,天寒地冻地,一来一回,得多长的时间?等你通报完毕,鹰扬
完成了防御体系,咱们这么点人,怎么攻击对方?难道你不懂么?”
李嗣源摇摇头,缓缓的说道:“天气太冷了,咱们不可能去找长安的晦气,这一路上的准备工作,咱们都没有做好,强行南下,必定会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况且,咱们都是骑兵,不可能攻城啊!”
李存孝自信满满的说道:“我们将刘鼎逼迫到场外进行决战!”
李嗣源明白李存孝盯上了刘鼎,一定要去找刘鼎地晦气,以洗刷在中牟被刘鼎掀下城墙的耻辱。自从李存孝的身体恢复以后,报仇雪恨,就成了他唯一的念头。所谓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都是李存孝报仇泄恨的借口。
然而,刘鼎会出城吗?
不,刘鼎是聪明人,他绝对不会出城和突厥骑兵决战的。
何况,就算刘鼎出城,也必然是预先做好了准备。以他和李存孝目前的兵力,也未必能够战胜刘鼎啊!
震天雷的秘密,河东到现在都还没有准确的把握,这是鹰扬军最大地秘密武器,也是突厥骑兵最大的软肋。无论突厥骑兵多么的勇敢,无论突厥骑兵冲刺的度有多快,在连片地轰鸣声中,都只有成片倒下的命。在王满渡,突厥人地元气已经大伤,实在是无法经受再一次惨重的损失了。
李嗣源谨慎的说道:“对不起,我必须上报主上再做决定。”
李存孝冷冷的说道:“行,你上报吧!我南下华州。”
李嗣源皱眉说道:“你南下华州做什么?”
李存孝头也不回的说道:“切断刘鼎的粮道,困死他!饿死他!”
李嗣源急忙阻止:“不要。这样就是直接和鹰扬军生冲突了,我们还没有请示主上呢!主上和刘鼎有三年地休战期,你可不能让主上陷于不信不义的境地啊!”
李存孝横了李嗣源一眼,没有说话,眼神却阴冷得好像是光启三年地冬天。
李嗣源到嘴的话,就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