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祥、郭崇韬、赵宋等半大不小的孩子,一直都跟着鬼雨都的人行动,他们的
小,接受的训练却是最正规的,和他们这样大小的孩经熟练的掌握了骑马作战的技能,无论是骑射,还是肉搏,都有板有眼,只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实战而已。
这次前往长安,刘鼎本来不准备带孟知祥和郭崇韬等人的,毕竟此时此刻的长安,乃是一个巨大的漩涡,龙蛇混杂,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遭遇危险。但是他们缠绕着刘鼎,一定要到长安去看看,那种对于长安的向往,让刘鼎心软,最终还是答应了。
现在的长安,虽然已经是废墟,可是,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尤其是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它还是权力的象征。对于广大的鹰扬军将士来说也是如此,尽管鹰扬军的高层,已经觉得长安不适合继续作为权力的中心,可是对于广大的普通官兵来说,长安依然是他们自心底地向往。鹰扬军如果不能控制长安,就不能说已经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也是刘鼎一定要去长安的重要理由。
纷纷飞扬地大雪,越来越茂密,雪花也越来越大。那些雪花落在刘鼎等人的身上,纷纷散裂开来,变成迷蒙的雪粉。原本四周地原野,还能看到一点点:草的痕迹,但是大雪纷飞半个时辰以后,所有的篙草,就都被白雪完全覆盖了,整个天地间,都是白蒙蒙地一片。
孟知祥等人就散布开来,追逐着雪花,感觉前所未有的兴奋。他们的年纪虽然小,可是骑术却相当的精湛,即使是在雪地上,也是健步如飞,他们又还没有错过爱耍玩地年龄,在控马的时候,常常会做出一些令人惊叹的动作,剧烈的动作往往会将落下的雪花震飞,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小孩子就是鹰扬军未来的希望,所以刘鼎和身边地人,看着他们的背影,都觉得心里蛮舒服地,非但没有人怪责他们,反而大家都停下了战马,看着他们在那里耍玩。
朱有泪艳羡的说道:“要是我也年轻二十年就好了。”
李怡禾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就是年轻二十年,也达不到这样的水平啊!”
夏可舞没头没脑地说道:“那也未必,我看他挺有慧根的。”
朱有泪正要开口反驳,表明自己没有做和尚的意思,忽然间,看到孟知祥骑马从远处急匆匆的赶来,在藏勒昭的身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藏勒昭马上跟着孟知祥的战马跑过去了。两人离开的时候,马蹄声非常急促,溅起的雪花,足足有两尺多高,显然是前面出现了什么事情。
朱有泪马上说道:“莫非是出事了?他们就是爱玩,肯定是有人被摔坏了。”
李怡禾皱眉说道:“不太像吧!以他们的身手,怎么可能轻易摔跤?再说,到处都是厚厚的白雪,还能摔伤么?再说,就算摔伤了,也不需要向藏勒昭报告啊!他们没有那么娇气的!”
夏可舞点头说道:“正是,凭他们的身手,是不会出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刘鼎也颇为好奇,不知道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居然将藏勒昭也惊动了。
正在纳闷的时候,郭崇韬已经飞马赶到,在刘鼎的面前立定,用还带着一点稚气的声音说道:“大人,前面现了一些东西,有几个死人,不知道大人要不要亲自去看看?”
刘鼎点点头,一夹马腹,向那边冲了过去。
朱有泪最爱热闹,立刻跟了上去。
于是一行人都跟了过去,
走了不到两里地,现在一个草坡的后面,的确出现了几具尸体。由于天降大雪,现场几乎都被覆盖起来了,但是隐约还能看到鲜血的痕迹。在周围的白雪中,也有黑色的箭杆露出来。现场附近的:草,都被武器削断了,零散一地,不少的篙草上面都沾染了鲜血。用手轻轻将上面的积雪扫掉,下面的血迹清晰可见。
孟知祥、赵宋和几个鬼雨都战士,正在将积雪下的人员尸体拉出来,附近的白雪,很快被赶来的鬼雨都战士清理掉,于是现场渐渐的还原。只看到在草坡的上半部,脚印非常的混乱,有些脚印还很深,想必是激战的时候比拼力气留下的。交战双方的武器,也都被收拾起来,放在现场的中间,刀刃都有缺口的痕迹,可见战斗的激烈。
朱有泪皱眉说道:“这里好像生过一场追击战。”
李怡禾说道:“还用你说。”
其实现场的情况很明显,激战的双方,应该是在草坡上互相厮杀的,从草坡的角度来看,应该是有人埋伏在草坡的背后,袭击了后面的追兵,但是寡不敌众,最后全部毙命。
死总共有七个,其中六个是异族打扮的,还有一个是汉人打扮,是个中年汉子。那些异族打扮的人,使用的都是弯度很大的弯刀,那个中年汉子,使用的却是一把流星锤。藏勒昭从那个中年汉子的怀中,掏出一些碎银,还有一些令牌,上面的文字十分古怪,却暂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朱有泪忽然说道:“咦?他们是党项人。”
李怡禾好奇的说道:“党项人?他们追杀这个中年汉子做什么?”
夏可舞也好奇的说道:“莫非这中年汉子是什么紧要人物?”
朱有泪将那几个异族打扮地尸体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自信的说道:“这些人地确是党项人,你们看,和我们上次在开封遇到的刺客是一样的。只是,党项人从来都人马合一,不会用两条腿走路地,奇怪,他们的战马到哪里去了呢?”
大家东张西望,却没有现任何的战马,地上有凌乱地马蹄印,乃是向着西南方去的,但是马蹄印很快就被白雪覆盖了,只能大致的判断基本的方向所在。而且从马蹄印地深度来判断,马背上应该是没有人的,可能是主人死了以后,战马自行的走散了。
正在纳闷的时候,藏勒昭和令狐翼从西南方骑马过来,在他们的马背上,居然还带着活人。等来到刘鼎的面前,大家才现藏勒昭地马背后,带着一个老仆,令狐翼的马背后,则带着两个小孩。那小男孩大约五岁,小女孩要大一些,大约六岁,皆是眉清目秀地,倒也可爱。
藏勒昭向刘鼎报告:“大人,这小男孩名叫东方展,这小姑娘名叫东方雁,这老仆叫凌光,都是从州逃出来的。那个死在草坡上地汉子,乃是东方逵的儿子东方城,这两个小孩,就是东方城地儿子、女儿。”
刘鼎点点头,上下打量三人,现那个老仆虽然年老,满脸的皱纹,眼神也已经暗淡,见了刘鼎却不
似乎也是见过世面的,于是问道:“你们是被党项来的?”
那老仆凌光说道:“正是。请问这位大人是……”
刘鼎随意的说道:“我是刘鼎。”
老仆凌光的身躯微微一震,显然听说过刘鼎的名字,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说话。
孟知祥却已经跳下马去,向那两个小孩子说道:“你们不要怕,他是我们大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对了,我们大人的名字叫做刘鼎,你听说过么?”
小男孩摇摇头。
那小女孩却说道:“我知道!爹爹说,要杀了刘鼎!”
众人的面色都是微微一变。
老仆凌光急忙说道:“大人恕罪,小孩子不懂事,不懂事。”
刘鼎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赵宋跳下马,他走到那个小男孩的面前,现那小男孩因为恐惧,浑身不断的颤抖,于是用一种教训人的口吻说道:“小弟弟,你要勇敢,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哆哆嗦嗦的呢?你身上穿的衣服又不少!”
又对那个小女孩说道:“你爹爹为什么要杀我家大人?他又不是我家大人杀的,他是朱玟杀的。”
小女孩东方雁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爹爹是这么说的。”
赵宋皱眉说道:“你黑白不分,好人坏人都分不清楚,早知道我们就不应该救你的。”
郭崇韬在后面说道:“她年纪小嘛!大人都不跟她计较,你跟她计较什么?真是的!”
赵宋不服气的说道:“她爹爹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她还骂我们大人,咱们救她做什么?我看你是被她的美色所迷,分不清好坏了!”
郭崇韬说道:“阿弥陀佛,亏你原来还是做和尚的,一点慈悲心都没有。上天有好生之德……”
刘鼎和身边的人都是暗自好笑,这些小家伙,年纪最大的,还不到十三周岁,年纪最小的,也就是九岁左右,居然也懂得什么叫做美色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孟知祥在后面插口说道:“她爹爹做的坏事,怎么能够算到她的头上?大人教导我们要明辨是非……哦,我忘记了,你刚才来到鬼雨都,还没有上过大人的课呢!老郭,算了,不跟他计较了!东方展,东方雁,你们先将你父亲的尸体安葬了再说吧!”
不理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在那里胡诌,刘鼎等人继续前进。
朱有泪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若有所思的说道:“朱玫下手不干净,对咱们倒是一个好机会,这三个人或许以后有用处也说不定。”
李怡禾也点点头,赞同说道:“不错,”
刘鼎对令狐翼说道:“暂时带着他们吧。”
令狐翼新婚燕尔,心情大畅,自然不会跟人为难,马上说道:“明白!”
“嘟嘟嘟!”
正说着,忽然间,非常急促的海螺声响起,却是从正北传来地,在雪地中显得十分的刺耳,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是老仆凌光,还有东方展、东方雁两个小孩,也都被海螺声吸引了。
藏勒昭和夏可舞顿时脸色一凛,齐声说道:“有情况!”
秦迈迅带着几十名地鬼雨都战士向正北方向疾驰而去,其余的鬼雨都战士则在后面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