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民康急忙跑过来,苦巴巴的说道:“存进地报告……损失了四千余人……这报告是有水分的……所以……”
李克用的脸色,慢慢的阴沉下来,按理说。他平常听到这样的事情,早就生气了,说不定会当场将李存进地指挥官职务拿掉,可是自从和祖母绿日夜相处以后,李克用觉得自己的心肠软了很多,连李存信犯了那么大的错误,他最后都饶恕了他。李克用觉得这是一种进步。一种祖母绿带给他的进步。他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缓缓的说道:“混蛋!怎么搞的?他现在连打仗都不会了吗?”
姚民康苦涩地说道:“详细情况还不清楚,存进大人也是语焉不详,可能他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据他的报告,他的部队在绕城飞射的时候,突然遭受了莫名其妙的攻击,致使大部分部队全部遇难……可是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样的袭击。他派来的使者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李克用瞪着眼睛。冷冷地说道:“不可能!”
姚明康不敢言语。
李克用愤怒地骂道:“他是做什么吃的?他地弓箭是做什么用的?为什么不还击?”
姚明康说道:“他们说根本看不到敌人……”
李克用一把将姚民康地胸口提起来,刚才忍耐下去的怒火。仿佛一下子都被激出来了。他几乎是暴跳如雷地喝道:“你说什么?他们的眼睛都长在上了,这么多地敌人。怎么会看不到?混蛋!”
姚明康急忙说道:“存进大人说,他马上动进攻。誓死将郑州拿下来!”
李克用怒火渐渐消退,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祖母绿。随即慢慢的松开了姚民康。
姚民康如释重负的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好像到鬼门关去转了一圈,差点儿就回不来了。李克用一言不的回到中军营帐,大声喝道:“李存进的使者在哪里?让他亲自来见我!”
一会儿,李存进的信使到来,哆哆嗦嗦的汇报了详细的情况。
其实,李存进本身还是非常骁勇的,他也是很能打仗的突厥将领。到达了郑州城下以后,李存进就按照李克用之前的吩咐,准备展开对郑州的围困,看看鹰扬军到底能够坚持多久。正儿八经的攻城,突厥兵还是头一次,他们没有足够的攻城武器,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所以,在开始的数天内,李存进并没有什么动作。
根据情报,驻守郑州的部队,是鹰扬军的糁潭都,兵力大概有六七千人,其指挥官叫做萧骞迪,是很早就跟随刘鼎身边的。糁潭都乃是鹰扬军的重装部队,据说其建立的目标之一,就是在平原上对抗突厥骑兵。李存进揣摩萧骞迪的心理,有这样的一支重装部队存在,说不定萧骞迪受到了刺激以后,会出城来主动和突厥骑兵对战,那样突厥人的目的就达到了。
为了给鹰扬军一点下马威,顺便刺激一下萧骞迪,李存进下令绕城飞射,将大量的箭镞射入郑州城内,震慑城内军民的士气。随着他一声令下,过万的突厥骑兵,好像潮水般的涌上来,绕着郑州城展开了射击。情况就像以前一样,突厥骑兵在马背上射出的锋利的箭头,完全压住了鹰扬军,城头上根本看不到鹰扬军的影子。
李存进对此十分的满意。
但是,骇人听闻的事情,就在他最满意的时候生了。
只听到一连串的巨响,突厥骑兵就被黑烟完全笼罩了,原本整齐的队形,完全被打散了。由于现场的浓烟实在是太强烈了,李存进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只看到自己麾下的骑兵,慌不择路的跑出来,一个个都被熏得黑乎乎的,好像钻了汉人民居的烟囱一样。黑烟中还传来悲痛的惨叫声和呻吟声,还有战马受伤地嘶鸣,仿佛是人间地狱一样。
当黑烟渐渐散尽以后。刚才绕城飞射的突厥兵,只剩下不到三成,郑州城的周围,全部都是突厥兵的尸体,倒毙或者是昏迷过去的战马。面对这一切,在战场上已经出生入死将近十年地李存进,完全不明白到底是生了什么事。他无奈的看着郑州城的城墙,只看到上面有几条被炸断的绳索,正贴在城墙的上面,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他不敢隐瞒此事,将伤亡数字稍微压缩了一下。就派人前来向李存进报告。
使者还没有说完,李克用已经不耐烦的骂起来:“打了败仗就是打了败仗,找什么借口!混顺手抓起一条马鞭,向信使砸过去,信使不敢躲避,顿时被砸得头破血流。
姚民康急忙说道:“主上息怒。”
李克用满脸恨铁不成钢地表情,又急又怒的说道:“今儿怎么回事?一个个打了败仗。都有稀奇古怪的借口了?李存信说是中牟的敌人会用魔法。李存进说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着,难道我们是在跟神仙打仗吗?难道鹰扬军都是神仙转世吗?混
姚民康凝重的说道:“主上。如果这不是借口呢?”
李克用冷冷的说道:“你相信这些鬼传闻?你以为刘鼎是神仙?”
姚民康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此前张……曾说过。鹰扬军有些秘密武器,此前存信大人在中牟城下折戈。同样连鹰扬军地影子都没有看到,现在存进大人又在郑州城下折戈。或许……这中间有某些联系也说不定。”
李克用用力的捏了捏自己地下巴,沉吟不语,目露凶光。
姚民康不敢再说,悄悄的退到了一旁。
李克用素来刚愎自用,喜欢意气用事,最讨厌地,莫过于部下找借口骗他。想要他接受新鲜事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临走之时,张敬全请他多多劝阻李克用,看来这项任务非常艰巨,在李克用盛怒之下,姚民康甚至不敢说出张敬全地全名,生怕他一听到这个名字,更加暴跳如雷,当场将自己给喀嚓了,那就真的是级冤枉。
幸好,李克用没有继续多问,他沉吟片刻,神色似乎渐渐地恢复了平静,缓缓的说道:“西路军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姚民康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作,于是谨慎的说道:“他们在洛阳受到了强有力的阻挡,但是目前还没有找到鹰扬军的主力,嗣源将军曾经有过请示,问要不要东来合击郑州,好像呆在洛阳没有什么意思。”
李克用的眉头,忍不住又皱起来了:“对方是什么人?还没有找到鹰扬军的主力么?”
姚民康说道:“杨鹭飒。”
李克用说道:“横冲怎么说?”
李嗣源号称李横冲,就是横冲直撞的意思,在上源驿事件中,他的英勇和无畏,展现的淋漓尽致,不但救出了被困的突厥人,还赢得了李克用的喜爱。尽管他的年纪是最轻的,却最受李克用的重用,称呼他也直接叫“横冲”。
姚民康说道:“横冲将军报告,这个杨鹭飒,很是阴险,整个洛阳府,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可是他们都和我们保持距离,避而不战。他们的人数不多,躲躲藏藏的,横冲将军一直都抓不到他们的主力。有情报说,鹰扬军的主力,其实都躲藏在伏牛山里面,根本没有进入平原地区。”
李克用皱眉说道:“咱们都是骑兵,担心什么?只要现鹰扬军,死追就是了。”
姚民康说道:“横冲将军曾经下过类似的命令,但是鹰扬军非常狡猾,他们利用小部队引诱我们的骑兵,却在必经之路上设伏,一旦我们的骑兵进入伏击阵地,鹰扬军的各种弩箭就铺天盖地的射过来。我们曾经抓到一些鹰扬军的俘虏,他们供认,他们每个士兵,都配备了三把单兵弩。这种弩箭的杀伤力很大,我们突然和他们遭遇,根本来不及转向,就被射倒了。鹰扬军还很阴险,专门射我们的战马。战马的目标太大,没有射不中地,西路军的战马损失很大。”
李克用恼羞成怒的骂道:“将那些俘虏都吊起来,看鹰扬军怎么办!”
姚民康为难的说道:“横冲将军说了,他不能那么做。整个洛阳府,只有他的不足两万骑兵,汉人可是有几十万人呢。刘仁恭父子在偃师曾经大开杀戒,杀了地方两千多人,结果马上遭遇到了所有汉人地反击,差点儿就全军覆没了。张全义此人,军事战略不甚出色。可是在动员民众方面,却是一绝,杨鹭飒派人和他阴谋汇合,一唱一和,将所有的洛阳民众,都变成了我们的敌人。横冲将军觉得很被动,他们想要控制整个洛阳府。基本是不可能的。除非是将当地人全部杀光。”
李克用冷冷的说道:“那就杀光好了。”
姚民康明知道这是李克用的气话,却也不敢多说。谨慎的说道:“是。”
李克用点点头,冷冷地说道:“汉人就是贱!让他将洛阳都清空。做我们的牧马场!”
姚民康本身是汉人,自然感受到了其中的侮辱。可是他寄人篱下,只好沉默不语。
李嗣源要是在洛阳府附近大开杀戒。只怕短时间内是来不了郑州前线了。
不知道李克用是不是想到了这一点,反正姚民康决定不再提醒他。
想了想,李克用叫道:“将李存信叫来。”
姚民康微微愕然。
难道李克用居然要启用刚刚才犯下大错的李存信?
李克用不耐烦的说道:“还不快去?”
姚民康只好让人去请李存信。
片刻之后,李存信就来到了。
他刚刚才被李克用放出来没有半个月,可是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态,在李克用的面前,似乎也没有犯错地意思,反而有种邀功地味道。他的表情,仿佛是在说,我等主上地召唤,已经等了很久了。
姚民康简单的介绍了当前地形势,李克用就让李存信提出打破当前困局的建议。
李存信急忙说道:“主上,属下认为,截断鹰扬军地粮道,是至关重要的,他们坚守各个城镇,最大地问题就是粮草,只需要着重在此方面打击鹰扬军,则鹰扬军的战略不攻自破矣。”
李克用颇为欣赏的说道:“截断粮道?如何截断粮道?”
李存信乖巧的说道:“主上,属下愿意带一支精骑,奔袭陈留、雍丘等地,将开封完全包围起来,决不让一只鸟儿飞入开封。刘鼎就在开封城里面,他就乖乖的等着饿死吧!”
李克用当即点点头,欣然说道:“好!你带一万精骑去吧。”
李存信朗声答应,大踏步转身离去。
姚民康也就借机告辞。
等所有人都离开以后,李克用将那颗祖母绿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来,放在左眼前慢慢的琢磨。他只有一只眼睛,因此只能用这个独眼,仔细的研磨着祖母绿,每天没事的时候,这是他的必修功课,仿佛他已经从中得到了无尽的欢乐。由于他的精心研磨,祖母绿的表面出层层的光芒,看起来格外的晶莹,格外的柔和,李克用深信,这是他的意念已经产生了作用,吐谷浑王族宝物的秘密,将会最终揭开李克用对着祖母绿喃喃自语:“高贵的神呢,展开你的仁慈,让卑微的奴仆,实现所有的愿望吧!”
祖母绿的光芒,显得是越来越柔和了。
李克用攻打开封的决心,也越来越强烈。
五天后,李克用带领突厥大部队来到了开封城下。
最近构思遇到一点小问题,所以不能正常一天两更,希望尽快回复正常。请大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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