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军的战船立刻放慢了度,展开了战队队形。向着岸上的宣州军射出密集的弩箭。这次洛羽带来的楼船只有两艘。斗舰却不少,射出的弩箭非常凌厉。很快就将宣州军地弩箭压下去了。纷飞的弩箭将两岸的芦苇荡纷纷折断,视野越来越开阔,河水中飘荡的芦苇荡越来越多。两艘楼船上的投石机,也将一枚枚的石弹抛掷出去,砸入宣州军的队伍中。尽管这些石弹的杀伤力不大,可是在气势上却可以压倒对方。两军激战的时候,刘鼎一直举着单筒望远镜在仔细的观察战况,在单筒望远镜里面,刘鼎依稀可以看到,在宣州军地后面,有一个将领在沉着镇定地指挥。刘鼎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中了他,或许是因为他有些特别的气质。看不清他地脸庞,但是从身边宣州军的反应来看,对此人非常尊敬,他只需要轻轻的一个动作,就能够调动所有的宣州
刘鼎放下单筒望远镜,皱眉说道:“他就是周本吗?”
洛羽谨慎的回答:“正是此人。”
刘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周本乃是秦彦麾下的第一勇将,同样是出自原来的黄巢起义军,善使两把大刀,杀敌就如砍瓜切菜,非常的勇猛。秦彦当初也是起义军的人,后来投降了朝廷,于是将周本也拉过来了。根据三眼都的情报,周本麾下的将校,有很多人都是来自当初的起义军。昔日的战友,现在基本都反目成仇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刘鼎本来对宣歙节度使秦彦的动作并不着急,等着秦彦进入扬州以后,才从后面趁虚而入,可是,淮西军占领襄州以后,他就不能不着急了。这个秦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动身,要是他哪天突然决定不动身了,鹰扬军就麻烦了。在淮西军占领了襄州的情况下,想要顶住淮西军的压力,一个稳固的后方是必不可少的,连接舒州和镇海两地的宣歙地区显得特别的重要。
“嘭!”
一块石弹落在楼船的旁边,溅起高高的水珠。水柱忽然在半空散裂开来,大大小小的水珠,飞溅到了甲板上。有些水珠落在了刘鼎和洛羽的身上,带来丝丝的寒意。宣州军居然也动用投石机了,看来还真的跟鹰扬军铆上了。这个周本,显然是要给刘鼎一个下马威。显示宣州军的实力。不过两人都没有怎么理会,李怡禾也从后面走了过来。
刘鼎眉头紧锁,艰涩地说道:“当涂的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怡禾遗憾的说道:“当涂的宣州军已经和我们取得联系,本来是准备在合适地时候。投降我们的,可是后来……”
从光启元年的年底开始,鹰扬军就一直对当涂的宣州军指挥官进行策反工作,经过整整一年的努力,当涂守军指挥使答应投诚,但是,刘鼎想让当涂在合适的时候再投诚过来,这样才能取得更大的战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延,当涂地局势生了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鹰扬军的阴谋,秦彦很快更换了当涂的指挥官,现在的指挥官叫做周本,是秦彦麾下最得力的勇将。
毫无疑问。周本坚决拒绝了鹰扬军的试探,并且对鹰扬军展开了针锋相对地反击。他整顿了当涂的防务,日夜修建城墙,加紧训练当涂的驻军,大有和鹰扬军不死不休的迹象。他甚至试图派兵骚扰溧水、溧阳,幸好鹰扬军水军一直在威压当涂。韦国勇也针对性的做出了反击部署,周本才不敢做出大的动作。只是刘鼎公然从他地眼皮底下经过,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即下令进行反击。
啾啾啾!
猛烈的弩箭呼啸而过,声音足可以撕碎每个人的耳膜。
咚咚咚!
一颗颗的石弹在天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然后狠狠的砸下来,溅出晶莹的水花。
双方的弩箭和石弹不断的来往,战况愈加地激烈。东岸的芦苇荡,大片大片的被来往的弩箭折断。很快就变得光秃。尤其是在河道最狭窄的地步,两军简直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岸上的宣州军连续不断有人倒下,鲜血顺着芦苇荡下面的河滩流下来,染红了岸边的河道。后来为了清空射界,洛羽下令射火箭,结果干燥的芦苇荡很快燃烧起来大火,埋伏在芦苇荡后面地宣州军,不得不撤退了。
“娘地,烧不死你们!”
李怡禾在后面低声的骂娘。
尽管芦苇荡里面全部都是大火。浓烟笼罩。迫使宣州军不得不暂时后撤,可是周本还是没有放弃努力。时不时有弩箭从甲板上擦身而过。出非常凌厉地声音,绝大多数的鹰扬军水军都已经找到了隐蔽的位置,只有刘鼎还站在桅杆下面观看战况。他一直没有将宣州军放在眼中,现在宣州军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动了攻击,实在是太可恶了。尤其是那个周本,这是对鹰扬军的悍然挑战,他一定饶不了他。
令狐翼担忧的说道:“大人,还是进去吧!”
刘鼎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随意的说道:“放心,打死我的子弹还没有造出来呢……”
令狐翼不知道他说的子弹是什么意思,欲言又止。
突然间,一颗石弹砸下来,刚好砸在桅杆上,噗的一声,木屑纷飞。
刘鼎躲闪不及,已经被一块木屑击中了脸颊,顿时血流如注,下意识的用手一摸,娘的,居然被刮掉了一块肉!
令狐翼大吃一惊,急忙挡在刘鼎的面前。
秦迈和屠雷也吓坏了,急忙围拢在刘鼎的身边,洛羽也是脸色煞白,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