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喊大叫,冲出去拿起门外的木棒,打在大牛身上。
大牛挨着打,嘴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等了两天,终于等待这棍子打在自己身上了。
这样就好。
这样他就可以放下心,不用再一边害怕啥时候挨打,一边又知道迟早要挨打,心里七上八下不安宁。
打过了就好了。
这件事就结束了。
他那时候也像现在这样躺着。
大牛再张口说话,嗓子像含了砂石,沙哑得厉害:“最初就是她不想要我的……”
说着话,黑色液体流的更多了。
好……
好!
扶春怒极反笑。
折腾半天,她想着大牛只是被教坏了。
告诉他真相,他的认知和想法就会有所改变。
一点点也成。
哪成想,到末了,还是这一句。
哪怕扶春因为见微功力见长,明知道他此刻心里有愧疚,有痛苦,却还是被他一句死鸭子嘴硬的话,气到七窍生烟。
心里有愧疚又怎样!
知道真相又怎样!
他还是要停留在原地。
还是要和他的阿爹阿婆站在一起。
从疯婆娘肚子里出来,和别人一起将伤害重新加诸于疯婆娘身上。
可能就是这样,疯婆娘才会因大牛一句话,要拿刀给大牛,想要让他杀死自己。
被身上掉下来的肉伤害至此,不如死了。
……
扶春决定治好她。
一开始见到地窖里的人,也不是没想过直接治好她的这条路。
毕竟问事件的亲历者才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方式。
但扶春不忍心。
她疯了这么些年,经历的这么多痛苦磨难。
疯疯癫癫的时候,有些痛苦就忘记了。
也没那么难熬。
一旦清醒过来,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变得清晰起来。
她要怎么咀嚼,才能接受那些痛苦。
她要怎么做,才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这些,扶春都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