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横七竖八躺在上面。
一个打鼾的中年男人,横着占据一大半垫子。
一个缩在角落的老媪。怀里抱着孩子,被子底下的身形,看起来应该就是大牛嘴里最小的那个弟弟。
还有三个孩子,挤在一团。
扶春在屋中环视一圈,一张矮凳,一个口大颈小肚子圆的物件,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地上,另外几个墙角,甚至垫子缝隙里。
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疯婆娘。
在屋里站久了,那种恶心的气味再次若有若无的传来。
是尿液混合着长久被汗液浸湿的被褥,被褥又潮湿,盖着的人身上的热气将被褥暖热之后,散发出来的气味。
又骚,又臭,又腥。
捂得热腾腾。
从房间四周逸散出来。
直冲天灵盖。
扶春又吐了。
她跑出去,在外面站定。
又是一个深夜。
她借着月光,巡视四周。
搭着破布围起来的地方,里面放着些锅碗瓢盆。
旁边有个小小的窝棚,看高度许是养小型家禽的。
再往右边,一堆柴火,乱七八糟的堆着。
柴火旁边有半间空房。
说是空房也不够准确,上面没有房顶,连一根挂茅草的木头都没有。
房顶被拆掉了。
下面的土墙,垮了一半。
底下散着些杂草。
其余再没有什么房屋,没有能够住人的地方。
扶春走到破布围挡的地方查看,也没人。
她继续找,忽地,在柴火旁边看到一个洞。
洞口不大,勉强能过一个成年人的样子。
月光渗进去,看到里面好像空间比较大。
扶春左手虚虚一划,在手指上拖起一点淡蓝色的光,走向洞口。
她弯了腰,低头往里面看去。
一个大坑,深约六七尺。从洞口处,只能看到对应的一圈圆形。
视线所及,并没有看到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