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芙刚拐了个弯，迎面遇见坐着轮椅过来的齐国公江殷，恭敬地上前行礼：“父亲。”

“你祖母的身体怎么样了？我正要过去看她呢。”齐国公的笑容依旧和煦，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沈若芙：“昨晚发作了两个时辰，这会儿好多了，已经睡下有一个时辰了，三婶和五弟妹留在屋里侍奉着。”

齐国公颌首道：“既然睡下了，那我就不进去打扰了，晚些再过来。你也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示意身后的小厮转动轮椅，准备原路返回。

沈若芙飞快地思考片刻，鼓起勇气唤了一声“父亲。”

齐国公立即抬头看她：“有事？”

沈若芙：“没什么，我就是听说，祖母的病这些年一直是宫中的胡太医在诊治？”

齐国公示意她边走边说。

“是，胡太医是太医院院使，医术高明，当年是我特意向陛下求来的恩典。”齐国公叹了口气，“可惜啊，你祖母的病情太过复杂，这么多年也不见好……”

沈若芙：“那您可有想过，请别的大夫来为老夫人医治呢？”

“怎么会没想过呢？”齐国公神色无奈，“不光府中的李大夫，在胡太医来之前来之后，我在各地都找过许多大夫来看诊，这些人不是束手无策，就是为了挣国公府的银子开一些无功无过的药方。”

“不过也不怪他们，胡太医可是陛下的御用太医，他都治不了的病，民间那些赤脚大夫能治得了？”

沈若芙浅笑道：“父亲此言差矣，俗话说，术业有专攻，世上那么多大夫，每个大夫擅长的病种也不一样。有的太医是因为擅长妇人科而受到后宫贵人们的推崇，进而升官，有的是靠治小儿瘿病而在一方声名大噪。”

“像这些常年待在太医院的太医，您若让他们去战场上为将士们治外伤，能比常年随军的军医更好么？所以说，御医们的医术固然高明，可未必方方面面都是最好的。”

她压低声音：“儿媳斗胆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您应该懂得，在御前做事，不出错远比立功更加重要。时间一长，这人难免就变得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