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芙颇为嫌弃地瞥他一眼。

解完渴，沈长渭才坐下，目光如炬地吐出四个字：“南安郡王。”

“然后呢。”

沈长渭扫视了一圈周围，低声道：“前些日子，陛下不是命锦衣卫查抄了他的几处地产么？其中有一处位于汤山的别院，转卖到南平郡王手里去了，结果昨日南平郡王命工匠修整别院时，竟在一间隐蔽的密室里，发现了三百来把鸟铳！”

说到激动之处，沈长渭忍不住拍了一下石桌。

沈若芙美目圆瞪：“鸟铳？”

鸟铳这种东西，她倒是听沈见青提起过，是一种外来火器。朝廷前些年曾在与蛮夷的战争中缴获过数把。据说这种武器比现在军队常用的火筒方便好用得多，故而元康帝曾命工匠防制，不过至今还没有实现普遍使用就是了。

“他私藏这么多鸟铳，是要造反吗？”

沈长渭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今日早朝，南平郡王当着百官的面，把东西拿出来的时候，陛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立即命锦衣卫、刑部、内阁彻查此事。不过我估摸着，以南安郡王的脑子和脾气，大概是没有底气造反的。”

沈若芙听罢，觉得父亲难得聪明了一回。

从上一世来看，南安郡王的确没有造反，至少在往后三四年内都没有。说白了，他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没什么远大志向，造反这种事，又要动脑子又要动刀动枪，一不小心还得把全家的命给搭上，多费力不讨好。

那些鸟铳，沈若芙更倾向于是他用来收藏的，就像他喜欢把全天下的美人都纳入府中一样。同理，他的府里肯定还有其他非法得来的奇珍异宝。

这么多鸟铳不好公然拿出来炫耀，但放在那儿时不时过过瘾，长长自身焰气还是可以的。

只是说是这么说，私藏火器一方面是重罪，另一方面，朝廷要想因此给他定一个谋逆的罪名，谁都不会有意见。

长公主要再想一哭二闹三上吊似的求情，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元康帝也不会傻到再对他网开一面，否则，那些个藩王臣子若都学起来，这江山岂不是要乱套了。

此事，不管是正看还是反看，南安郡王的死期都要到了，说不定，还能拉长公主一同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