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梦起

雪粒镇 尸姐 7568 字 1个月前

他在用炙热的呼吸提醒她,无论死多少次,他依然疯狂地,偏执地,无时无刻不在渴望她。

纪寒灯爱着许茕茕,这件事连死亡也无法改变。

门玻璃后的李娆呆立原地,惊愕地瞪大双眼,立刻掏出手机想要分享最新八卦,打了几行字后,又顿了顿,默默删除。

不信谣,不传谣。

说不定只是误会。

说不定人家姐弟只是单纯关系好。

弟弟蹭一蹭姐姐的脖子,严格意义上也不算道德沦丧。

李娆敲了下门,故作镇定地进去拿空药瓶,发现许茕茕已经火速从纪寒灯身上弹开,从耳朵到脖颈都红透了,眼神飘忽根本不敢与她直视。

完了。李娆心中哀叹。

这么心虚的反应,一看就不正常。

至于纪寒灯,上一秒刚冲李娆温和礼貌地微笑,下一秒将视线转向许茕茕后,眼底便迅速溢满了深切的、浓烈的、毫不掩饰的依恋。

李娆猛然想起,似乎,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们还是同班同学时,他就已经在用这样的眼神望向许茕茕了。

苍天老爷啊。

李娆欲哭无泪。

姑姑给她介绍的男人,还真是,没一个正常的。

之后,伍炀和沈渊也在百忙之中赶来了医院看望纪寒灯。

伍炀哽咽:“快点好起来,老子还等着拉你一起参加联谊呢。”

沈渊也一脸愁容:“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把我妹介绍给你。”

纪寒灯:“……”

两位室友走后,纪寒灯攥住许茕茕一根手指,急急解释:“他们只是在开玩笑,你一个字都不要信。我只在大一那年参加了一次联谊,那之后再也没去过,更不会和其他人相亲,以后永远都不会。”

似乎生怕她误会了他。

许茕茕笑笑:“知道了。”

纪寒灯嗓音低柔:“姐,我只爱……”

话没说完,便被许茕茕抄起苹果塞住了嘴。

“这个可甜了,你尝尝!”她语气夸张得仿佛是这辈子第一次吃苹果。

“嗯,很甜。”纪寒灯咀嚼着嘴里的苹果,垂眸。

纪寒灯出院那天,李娆心情复杂地看着他黏在许茕茕身上,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他的伤口明明已经愈合了,走路的时候居然还要靠许茕茕搀扶,长臂环住她的肩,就差当街把他姐攥进怀里了。

这小子,可这真能装。

一想到全镇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许茕茕和纪寒灯的暧昧关系,李娆莫名有种偷偷摸摸的兴奋感。

当李婶又一次念叨着要撮合她和纪寒灯后,李娆一时没忍住,大笑出声。

李婶:?

回到家,许茕茕来不及休息,又忙起了搬家的事。纪寒灯休了一个月的病假,公司一直为他保留着职位,学校那边也还有些事要处理,他们需要尽早出发去省城。

纪寒灯也跟着收拾,被许茕茕阻止:“你不可以干重活!”

“我已经完全康复了。”纪寒灯抬起桌子,试图证明自己。

“总之不行!”许茕茕一把薅过他的衣领,将他按坐在椅子上。

纪寒灯不禁后悔先前一直在装柔弱了。只能趁许茕茕不注意偷偷收拾。

离开雪粒镇的前一晚,许茕茕最后一次睡在老屋的床上,脑中反复回忆着这二十八年的点点滴滴,想起父母,想起沐煦,想起桥花。

一闭上眼,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晚。

躺在老槐树下,血一滴一滴渗入雪地里。

于是,毫不意外地失眠了。

中间的布衣柜被收了起来,她一转头便能看见另一张床上的纪寒灯。静谧的最后一夜,几乎已经搬空了的屋子里,他们躺在各自的床上,隔空对望。

四周太空了。

空得让人发慌。

“纪寒灯。”许茕茕轻唤。

“嗯?”纪寒灯低低应着。

“过来。”许茕茕攥紧被角。

纪寒灯喉结滚动了一下,压抑住心口骤然升起的巨大欣喜,不急不缓地下床走向她,问:“怎么了?”

许茕茕脸颊滚烫,紧张又羞耻,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口:“睡在我旁边吧。”

“好。”纪寒灯声音很轻。

他掀开许茕茕的被子,躺进去。

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从许茕茕的肩头缓慢爬至全身,她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出多一点空间。纪寒灯侧头凝视着她,控制好呼吸的频率,哑声问:“姐,我可以碰你了吗?”

哪一种“碰”?

许茕茕心脏狂跳不止,分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胆怯,浑身都在微微发着颤。

无论哪一种,都是大逆不道的。

许江和赵静文在天之灵会想打断她的腿吗?

纪晖和金晓慧会痛斥她带坏他们的儿子吗?

镇上人会在背后议论她连弟弟也要勾引吗?

无数个顾虑、疑问在她脑中盘踞,最终汇集成同一个问题——许茕茕,你想跟纪寒灯在一起吗?

不管旁人如何指责和奚落,只遵循自己的心,只问自己:你想和他在一起吗?

“想。”许茕茕低喃。

“什么?”纪寒灯靠近她。

“我想和你在一起。”许茕茕说。

纪寒灯呆住,漆黑的瞳仁骤然放大。

许茕茕累了。

她懒得再纠结犹豫了。

一想到那个渗血的夜晚,一切顾虑皆成空。

老天,让我任性一次吧。许茕茕默默祈求。

不。

就算老天爷不同意,她也任性定了。

纪寒灯呆愣着,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姐姐正缓缓贴过来,仰起脸,柔软的唇瓣划过他的下巴,停靠在他嘴角。

勇敢的,主动的,孤注一掷的。

如神女般眷顾他的,心爱的姐姐。

纪寒灯攥她入怀,紧密得像是要融化为一体。

舌尖探入,将那个浅浅的轻吻加深,搅乱,烧开。

纪寒灯翻身压向许茕茕,竭力抑制着手上的力道,提醒自己不要一时亢奋弄疼了她。

黑暗中的一切触感都变得异常清晰,滚烫的指尖在许茕茕的腰间抚揉,一点一点探进她的衣摆,在她身上燃起一大片燎原。

“许茕茕,我爱你。”纪寒灯在她耳边低语,重复着早已在心底生根发芽的那句话,“只爱你。”

他叫她许茕茕。

她本该摆出姐姐的威严好好训斥他的,可她却张口迎接着他舌头的侵入,任由津液从嘴角渗出,再被他细细舔尽,吞咽。

任由他温热的掌心,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胸乳。

像在触摸珍宝。

空气中似乎弥漫了酒精和麻醉剂。

危险,迷离,烂软。

头顶忽然闪过墙上的全家福。

想到此刻正在温柔爱抚自己的男人,是她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弟弟,许茕茕下意识一抖,神智逐渐清醒。

纪寒灯立刻停下动作,紧张地问:“疼吗?”

这还啥也没干呢,疼什么疼。

许茕茕忍不住笑,摇摇头:“……痒。”

纪寒灯伏在她颈窝,也跟着低低笑起来。

许茕茕轻咳:“明天还要搬家,我们早点睡吧。”

纪寒灯顿时笑不出来了。

他箍紧许身下的人,万般委屈:“才只亲了一小会儿而已。”

许茕茕无奈:“听话,你的身体需要休息。”

“我真的痊愈了,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非常健康。”男人低磁的嗓音似带着蛊惑,放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下滑,“不信你试一下,好不好?”

许茕茕庆幸屋里没开灯,不然一定会被这小子瞧见自己羞得面红耳赤的模样。

没出息。她暗骂自己。

许茕茕推开纪寒灯,裹紧衣服,转身背对着他,闷声道:“试你个头。”

怀中忽地一空,纪寒灯的胸口瞬间涌起细密的恐慌,哪怕她只是轻轻推开了一下他,也让他如坠冰窟,惶惶不安。他从背后抱住许茕茕,压下体内翻滚的欲望,哑声道歉:“姐,我错了,我会听话的。”

其实许茕茕也没怪他。

她只是暂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答应与纪寒灯在一起,只是迈出去的第一步。往后还有很多很多步需要她去适应。

恋人之间要做的事,纪寒灯一件都不会放过,必定会拉着她一一实践,她没法逃避。

许茕茕惭愧又罪恶。

她做出妥协:“那就再亲十分钟。”

顿了顿,又补充:“不可以干别的。”

等一下,十分钟是不是有点太久了?

纪寒灯没有给她改口的机会,炙热的呼吸迅速侵袭而来,撬开她的唇齿。

似是生怕许茕茕反悔,纪寒灯压紧了她,吻得贪婪,迫切,又笨拙,舌头毫无技巧地在她口腔里冲撞,反复舔弄每一个角落,又接着吮上她的脖颈,锁骨,再往下便有衣物遮挡,纪寒灯下意识去解她的睡衣纽扣,却被许茕茕伸手阻挡,她暂时还接受不了在他面前袒胸露乳,紧张得手指头都在抖。

纪寒灯看出了许茕茕的紧绷,立刻将手从她纽扣上拿开,收起刚才的急切,放慢他的动作,耐心地隔着衣服亲吻起了她的胸脯,温热柔软的触感透过单薄的布料渗入她的胸口,细细吸吮着,舔舐着,弄湿了她的衣衫。许茕茕直到这时还在假装镇定,不断提醒自己,她是姐姐,她不能露怯。胸前不断传来的湿濡却让她禁不住攥紧拳头,将指甲戳进掌心。

衣摆在纠缠中掀起,纪寒灯的唇移向许茕茕的小腹,牙齿轻轻柔柔地磨着她的肤肉,痒得许茕茕浑身发麻,想出言呵斥,又担心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发出暧昧的呻吟,那她可能会丢脸到咬断舌头。

直到炙热的呼吸贴到她的大腿根部,许茕茕才一个激灵,猛然反应过来,一把薅住他的头发,瞪过去:“纪寒灯!”

自小在镇上长大、恋爱经验为零的姐姐,哪里接受得了被弟弟吮吻那么私密的地方。

调皮的小狗被主人揪了回来,不安分的舌头乖乖回到了她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