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时他在干什么?
祁楚为救人爆体而亡时,他神志不清地在做一些自己都一清二楚的无用功。
鸣鸣掀了掀鸟眼皮:“呸!你要是把这罪责归咎到自己头上,本啾第一个啄死你!你出来时浑身伤痕累累,灵气枯竭,离此地又远,你能做什么?况且你对此事一无所知。”
方拾遗苦笑了下,把它的脑袋摁回怀中,恍惚觉得自己只剩这一具躯壳。
此时此刻,小鸣朝在身边就好了。
祁清领着路,一行人很快回到了那个小镇附近。被损坏的法阵光晕几乎已经消失,在风里摇摇欲坠地护着满城凡人。外面经历过一场恶战,七零八落躺着不少人族修士和魔族的尸首。
而祁楚爆体而亡,甚至没能留下一具全尸。
方拾遗找了很久,才在一块破碎的岩石旁捡到一块破碎的衣物,和一块焦黑损坏的罗盘。
祁楚擅长炼器,方拾遗总嫌弃罗盘鸡肋无用,回来后祁楚便琢磨着帮他改进改进。
他的手指颤了颤,想起祁楚说话时温温笑着的脸,攥紧那片衣物,将罗盘收入储物戒,身子晃了晃。
祁清赶紧扶了他一把:“大师兄,您怎么样?是方才受伤了吗?”
方拾遗摆了摆手,望向那个小镇。
小镇入口近在咫尺,镇中一直不肯撤走的几百人此时无声无息站在镇口,为首的是个风烛残年的老者,应该就是祁楚说的那个族中长老。
他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抬手将法阵最后一点余威散了,低头和那个长老对视了一眼。
长老的脸干枯如橘子皮,嘴唇张合几下,颤抖着说不出声。两行热泪从那张脸上滚下,他忽然扔开那支权杖,朝着祁楚身陨之地跪了下来。
哗啦。
镇中几百人无声无息跪下,咬着牙含着泪,羞愧痛苦得甚至不敢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