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一瞬,趁着温修越还未走,方拾遗轻吸了口气:“师父,我《山海剑诀》练到了第十重,有些地方不太懂,您闭关前指点指点我吧。”
“好啊。”温修越欣然颔首。
“现在便去山海柱吧。”方拾遗微微一笑,按住想跟着黏过来的孟鸣朝,哄他,“将将才出了热汗吹过凉风,快去沐浴更衣,再把昨日钓的鱼熬了汤,我跟师父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孟鸣朝不情不愿地点点头,抱起蛋蛋,悄悄揪了把它的毛。
大猫敢怒不敢喵。
方拾遗又跟着温修越一起踏上了那条熟悉的青石长阶。
小时候他总觉得这条路很长很长,仿佛看不到尽头,练完剑浑身疲惫,走得双腿酸痛,大汗淋漓,有时会在心底埋怨温修越太严格,总是走在前头,不肯回头看看他。
唯一一次背他从山海柱回来,还是因为他练剑太急,伤到自己,被训斥了一顿,回来时萧明河跟在身侧,他被背着,觉得有些丢人。
那时一抬头,就能看到师父令人心安的背影,他总会生出许多力气,咬着牙将这条路走到尽头。
可是走着走着,冬去秋来,这条路好似变短了。
他从仰望,到平视,能与温修越并肩而立了。
方拾遗沉默地抱紧了剑,走在温修越身后半步。
两人缩地成寸,不比平日慢悠悠的,不多久便到山海柱,前方青松如盖,裸.露的岩石上错杂的剑痕无数。
温修越侧头看他:“小拾遗,平日不是嘴闲不住吗,怎么今日这么安静?为师倒不太习惯了。”
方拾遗从小话就多,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嘀嘀咕咕个不停,温修越喜静,经常给他吵得脸色麻木,头疼不已,甚至敬佩起那个未曾谋面的老乞丐来。
听到师父这么说了,方拾遗才挤出个笑:“师父,我只是想……”
“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