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忍不住了,喝道:“哪有这鸟规矩,一个人要进城,却害得大家都不能进城?想当初皇嗣和太平公主北上祭祖,到了箕州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般规矩!难道将要进城的那厮,比太平公主他们还要厉害?他莫非便是太子殿下抑或圣皇本人吗?”
那火长摇头道:“这小人便不知道了,小人只管执行这州家的钧旨,其余的一概不问。”
林秀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道:“你们这州家也真是罗唣,这溜须拍马的功夫也算是做到了极致。不过,为了讨好一人,得罪这么多人,值得吗?”
那些士兵们听见林秀开口羞辱本州刺史,表情木然。很显然,他们对于本州刺史的这种做法,也有些微辞,只是不敢宣之于口罢了。
倒是那火长无所谓地说道:“公子此言,倒是可以去直接说与州家知道,小人只是负责执行的,公子若是不下马,小人们便要受罚。所以,还请公子不要与小人们为难。”
张易之现在是堂堂的太子卫率府副率,比定州的刺史也就低了一品两阶而已。加上他是朝官,而刺史是外官,所以张易之现在就算不籍着兄弟的威势,也完全不用惧怕定州刺史。张易之本来打算强硬一番,见了这火长可怜巴巴的样子,却是心下一软。
对于现在的张易之而言,强硬依然可以强硬,却是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现在强硬一些,为难的只是几个小兵而已,并非是这事情的真正引起之人……定州刺史。
这就没趣得很。现在的张易之,若是和定州刺史闹一闹,倒也说得过去,和一群小小的士兵,真没什么好闹的。
张易之准备算了,张大却不打算就此罢休,他怒骂道:“什么昏官,什么狗屁的钧旨。今日这昏官若是不主动站出来给我们说清楚,我便偏要纵马进城,看他能耐我何!”
“哦,是哪位对本官不满,在这里辱骂本官啊?”就在此时,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张易之等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身着绯色官服,头戴幞头的男子缓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这男子看起来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相貌堂堂,目不斜视,很有几分正人君子的样子。
“使君?参见使君?”几个士兵见了这男子,连忙行礼。
张易之一看,来了兴趣,原来此人便是本州的刺史。这位州家看起来倒不是很昏庸的样子,反而很有名臣的风范,想不到做起事情来,竟是如此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