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犹如灌了铅似的,寸步难行,顾清泽艰难地迈出一步,突然回头道:“让他们停下。”他指的是屋顶上那几个人。

这家客栈在裴洵进来之后,其他人都被驱赶离开,剩下的,都是长老们的人。

“可以。”那人点头,举起双手拍了一下,屋顶上的几人听到这暗号,立马停下,箫声、笛声、琴声渐渐消散。

一门之隔后的裴洵,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顾清泽推门而进,冷瞥了一眼房中的人,“滚出去!”

蓝衣男子怔了下,看到顾清泽进来,旋即想到……大抵他与那人的协议达成一致,思及此,便闪身从窗口飞了出去。

此刻,房内只剩下顾清泽与裴洵二人。

顾清泽手一挥,张开的门顺势合上。

颤抖着,四肢百骸仿佛都被灌进冰凉的寒冬之水。

他见过很多种关于裴洵的模样。

清俊冷漠的。

邪魅娟狂的。

安详沉静的。

却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身上鲜血淋漓,一头墨发被冷汗浸湿,白衣被红色粘稠的液体染得深色……这一幕撞进他的眼里,刺得他难受至极。

“裴洵。”

他在他身侧蹲下,却不敢触碰他,生怕碰到他的伤口,加重他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