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桓抽了抽鼻子，复杂地看着这个从小就就关怀自己，给自己成长的老人，心中苦涩无比。

“他们知道吗？”

程泽天摇摇头。

顾桓也微微点头，理解程泽天的行为。隐藏自己的病情，一方面是为了家人心中好受些，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震慑那些想要对程家赶尽杀绝的人。

程家是一个大家族，俗话说，虫死而百足不僵，只要程泽天活着，那些人为了自身，也不会有太多的致命手段。

“你能迅速从中脱身，我很欣慰。”

程泽天说道，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怪罪嘲讽的意味。

“放心，老爷子，我一定会在你有生之年重新风光回到程家大宅。”

顾桓眼神又变得阴冷起来，“至于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听到这句话，程泽天用自己松树皮般的手，轻轻拍打在顾桓的手背上。

“年轻人不要着急，年轻就是资本，一切都讲究来日方长嘛！”

程泽天微笑说道。

顾桓看着慈祥的程老爷子，收回眼中的阴沉，点了点头。

程泽天心中叹息了一声，毕竟顾桓从小自己就开始照顾，怎么不会懂得顾桓心中的不忿。

感情用事，是一个做大事的人的禁忌之一。不过程泽天此时并不想提醒顾桓。有些人，有些事，都必须要经受过失败才算是真正完美。

“还有，你也别怨程锦。她有一个亲生父亲，却更像是一个孤儿。原来不喜欢她那爆炸的脾气，是个人看着都想躲躲，可是，我见不得她受委屈，所以，每次她惹事了，我这个老头子都会屁颠屁颠跑过去收拾残局。”

程泽天笑了一声，接着又说，不对，更像是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头在唠叨，“可是自从她去了国外，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小家伙，这让我心里轻松啊，做了母亲，脾气总归是要好些了吧。的确，她回来了，性情也收敛了很多，心中有苦，大多数都是自己藏在心里，除非特别的事情，也不和我老头子唠叨唠叨。

这可真是让我感觉自己吃了一个哑巴亏，千方百计想要程锦温柔一些，可是她真正温柔了下来，自己又希望她性子还是直接好一点。可惜啊，回不去了。人生啊，就是这样，你把它推着走并不是很难，可是想让人生倒退或者改变，却是难如登天啊！”

程泽天摇摇头，神情变得落寞无比。

这让一旁的顾桓也感同身受，自己以前何尝也不是讨厌原来的程锦的性格，可是现在，却是无比怀恋以前的她，大大咧咧，敢爱敢恨。

多么真情的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