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件需要特别在意的事,硬要论断的话,弗朗西斯觉得这样很好。见弗林特已经回来半天,门口却没有出现第二个应该进门的人,他缓缓起身,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毛毯,又拿起另外一条搭在手上,“我去看看。”
贝利亚屈着一条腿坐在崖上,膝盖上躺着两柄不一样宽度的锋刃。即使在魔女之子的屏障守护之下,她的手边依然是随时能出鞘的武器。
席尔瓦飞过来拍打着翅膀,亲昵地在她身边盘旋蹦跳,表现得毫不矜持,过去威风凛凛的猎鹰形象荡然无存,依照以往这只有灵性的鹰对其他人的反应,一看便知谁才是它最喜欢的人。
弗朗西斯在贝利亚身边坐下,先把手臂上搭着的毛毯披到对方身上,发现贝利亚正打量着自己的手,整条小臂肌肉呈现不自然的颤抖,很像硬接了某种力量极大的攻击后引发的肌肉痉挛。
女猎人不动声色地放下手臂,冷冰冰地说:“你有什么事。”
“来看看你。怎么不进屋?”弗朗西斯像没感受到这般冷淡,拉过贝利亚的手,用自己的手掌轻轻按动痉挛的肌肉,替她缓解症状,“弗林特还以为自己输了,看起来很沮丧。”
“他本来就输了。”贝利亚挣了两下,但弗朗西斯没有撒手的意思。
“但跟那孩子对战也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不是吗,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出色的成果了。”
“凭借一腔热血,就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战胜。”巨浪拍向礁石,盖住女猎人一部分声音,“所以我送他下去冷静冷静。”
弗朗西斯笑笑,“我知道你有分寸,可毕竟还是有危险性的吧。”
“你死我活的较量名叫厮杀,根本不是这个打法。”手臂的皮肤被弗朗西斯掌心的热度晕开足以让人感到温暖的触感,贝利亚皱了下眉,“只有这一下,他让我感受到他的‘重量’了,除此以外一无是处,看来祖父这些年也没敦促他学更多本事。”
“跟天赋相比经验的积累可是需要时间的,尼奥利亚大人跟你不一样,是慈爱派的。”弗朗西斯说:“应该跟我的风格差不多。”
“博纳塞拉到哪里都是博纳塞拉。嗜血好杀,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本质不会改变。”贝利亚睨了他一眼,“就算继承了你这个笨蛋的血,杀戮的因子,弗林特内心里也有。”
男人一脸无奈。
“既然如此,为何神匠还会称博纳塞拉为他最完美的作品呢,总不会是他也不正常吧。何塞是个好孩子,曾经的他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贝利亚对这个结论嗤之以鼻,“神代是极致欲/望催生而出的混乱时代,人类想要的太多,求知欲不过是其中一种而已。而博纳塞拉,五百年前跟五百年后也大不相同,逃脱神匠的枷锁肆意生长的后果已经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