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赶尸人施术的标志,尸体被赶尸人操控到某处,在离开该地前,都会留下这么一封信。意思是时辰已到,该走了。所以这信,也叫做时辰信。这东西邪得很,先生快扔了罢。”
夏景生倒像没事人一样,把信塞入行囊:“我得把一具尸体带回去。”
掌柜试探着问道:“那出事的人……是你朋友?”
“不,是仇人。”夏景生说完,亦不再久坐,谢过掌柜,便上楼去了。
夏景生不知道的是,店中的一伙苗人正在议论他。
他们个个臂粗腰圆,穿着藏青色袄子,头戴黑白相间的头围,耳垂处坠着银质的耳环。
“我瞧着像,太像了。”其中一人说,“简直跟苗姑一模一样。”
“你看错了吧,一个外乡来的,怎么可能像苗姑!”有人端起碗,把酒干了,顺手将掌柜招过来,用苗语问:“刚上去那人,你认识?”
掌柜心下一咯噔,忙应道:“不认识,一个外乡人,不太懂这儿的规矩。”
“我就说吧,就一啥也不懂的愣子,哪能有苗姑一分好看。”那人又喊掌柜再上两坛酒,招呼道,“干了。”
很快那群苗人就把这事抛到脑后。
夏景生在客栈稍作休整,次日一早,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留下住店钱,便只身前往宝塔连。
离开镇上,夏景生明白了掌柜的担忧。
苗人有很强的领地意识,夏景生一个外乡人,所到之处迎接他的,都是充满戒备的目光。
加上语言不通,夏景生几经辗转,才找到通往宝塔连的路。
宝塔连依山而筑,地势险要,整一座山头杳无人声,寻常寨子里的良民都不敢上山。
夏景生一路皆是孤身一人。
很快,夏景生碰到了第一道路障。
守关的是个壮实的年轻人,皮肤黝黑,大冷天里还穿一件赤膊单衣。
他目光不善地瞧着夏景生,嘀咕了一句苗语。
夏景生丝毫没有被吓住,他用汉话回道:“我要上山。”
守关人意味不明地笑道:“上山?不!”他统共不会几句汉话,却把蔑视表现得明明白白。
说着,看守一侧身,夏景生瞧见他身后竖着一排两层楼高的刀架。
上头的刀全都开了刃,锋利无比。
只见那守关的年轻人大喝一声,脱了鞋,赤脚踩在那刀刃上。
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压在如斯锋利的刀上,足以让常人血流如注。
可那守关人却毫发无损,他轻轻松松地攀到顶,将顶上绑着的红花取下,昂首挺胸地站在夏景生面前。
很显然,他的意思是,夏景生想要从这过,唯一的办法就是“上刀山”把红花取下。
“我只要拿到花,就能过关,是吗?”夏景生问。
守关人见他盯着花,又把那红花往前亮了亮,吭哧吭哧地点头
夏景生走到刀架前,却没有像守关人一般马上脱鞋。
他从腰间取下蛇形鞭,鞭子灵性十足,比着刀架的高度延伸了好几米。
夏景生一挥鞭子,将它绕在刀架旁的木柱上,借着鞭子攀上木柱,将红花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