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夏景生笑笑:“白鹅居是江城的老字号,我是吃惯了的,还是孙少厉害些。”

孙闻溪凑到夏景生耳边,低声道:“我都唤你景生了,你还孙少孙少地叫,岂不显得生分……该换个称呼了。”

喝了两杯果酒的夏景生,此刻面上已泛起微红,他似有若无地瞅了孙闻溪一眼:“那我……应当叫什么?”

“叫我的名字。”孙闻溪端起桌上的酒杯,与他碰了碰杯,“叫得好我便饮了这杯,若是叫得不好……”

“孙闻溪。”夏景生连名带姓地唤他。

“叫得不好,该罚。”孙闻溪往那酒杯里斟酒,酒水堪堪漫过杯壁。

夏景生饮了一杯,酒味香醇,入口清甜,倒叫他有些贪杯了。

见他眼巴巴地盼着杯子再次斟满,孙闻溪将那杯子拿起来:“再叫一回,若是再叫错,罚不许你喝酒。”

夏景生瞧着孙闻溪,眼中透出委屈,轻唤了声:“闻溪。”

孙闻溪抓着杯子的手一松,酒杯落到了桌上。

饮酒后,夏景生的嗓音透着一丝慵懒,偏生他自己不曾察觉,倒白白叫孙闻溪悸动一回。

看着眼前人,孙闻溪心下一软,斟了小半杯,亲手喂到他嘴里:“叫得好,这是奖励。”

何开晴见他俩亲亲热热地说着话,有些眼热,便也端了酒杯走到孙闻溪跟前,盈盈一笑:“景生哥,闻溪哥,我敬你们。”

孙闻溪却抽走了夏景生手中的酒杯:“他不能再喝了,这会子瞧着快要醉了。”

夏景生想抢那酒杯,孙闻溪偏不让,一个拼命去够,一个始终不给。

何开晴微哂:“那我便单独敬闻溪哥一杯。”

孙闻溪刚欲答话,就听见筷子与碗碟碰撞的声音。

段逸才一脸不愉道:“食不言,寝不语。”

何开晴笑出声来:“你还是老样子,一副学究的做派。”嘴上说着,行动上倒也乖觉,回自个儿的座位上去了。

他们这桌陡然安静下来,倒显得酒楼里更加热闹了。

旁桌有客人高声谈论着:“你们可曾听说了?周宁川死了。”

“可不是嘛,听说死在吉祥戏班。要我说啊,这种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无法无天的家伙,合该遭天谴才是。”

“我可听说了,是被兰老板用点翠簪子给刺死的,没想到这兰老板素日里看着温顺,下手居然这样狠。”

孙闻溪与夏景生对视一眼,均瞧见了彼此眼中的错愕。

旁桌的议论声,何开晴自然也是听见的。坊间向来就有关于夏景生和兰承云的逸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登时问道:“景生哥,你和这兰老板……”

她虽听闻夏景生好龙阳,却从未亲眼见过,话说了一半卡了壳。

“哼。”段逸才哼笑一声,打量着夏景生与孙闻溪,“只怕这会子,夏大少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了吧。”

何开晴不解道:“这是何意?”

“夏大少与孙少的风流逸事,在江城可都传遍了。说二位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夏大少怕是要把兰老板给忘了吧。”

“咳咳咳……”何开晴被水呛得直咳嗽。

她自认为夏景生与孙闻溪交情好,平日里自然亲厚些,却从未想过二人不是挚友,而是情人。

原先瞧着还不觉得有什么,经段逸才这么一点破,倒觉得处处都透着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