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距离,孙闻溪听不见声音,唯有一截雪白的颈脖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
被人这般盯着,夏景生似有所觉地抬起头,瞧见孙闻溪眼底的笑意,一时心念翻涌。
这会子刚下过一场雨,地面还留有新积的水坑,一个不留神,夏景生半只脚踩进了水坑里。
鞋面被打湿了。
旁观了全程的孙闻溪笑出声来。
却说夏景瑞这一回是持着夏功成的请帖来的,颇有几分当家做主的心境,兼之被旁人一夸,不由地有些飘飘然。志得意满之时,忽然瞧见何开晟迎了两个人进来。
夏景瑞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何开晟亲自迎进来的人,居然是夏景生。
此番何开晟邀人前来,为的是看办公室的风水,近日他常在商会办公,却时常感觉头昏脑胀,兼有疼痛晕眩之感。
夏景生走进何开晟的办公室,见那檀木办公桌正对着大门,头顶的横梁呈泰山压顶之势,摇头道:“此处的风水格局非常不好。”
“横梁当头会导致人压抑憋闷,办公桌对着大门会被气场所摄……”夏景生打量着何开晟。
见他脸色发青,目有血丝,言谈间目光闪烁不定,便指了指头顶的横梁:“用黄布将横梁包起来吧……办公桌转向,可在桌上放些绿植。”
何开晟将要点一一记下,马上吩咐人置办。
有了何开晟打头阵,后续找夏景生看相测字的人又多了起来。
夏景瑞对此恨得牙痒痒,他发现何家此番相当厚此薄彼。
譬如用饭时,夏景生与孙闻溪一同坐在主桌,而他则被安排在次桌。又譬如何开晟给夏景生与孙闻溪安排的都是单间,给他安排的却是双人间。
偏偏与他同睡一间客房的人,打鼾声如同巨雷,在他耳边轰隆隆地响个不停。
夏景瑞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当即向何开晟提出换房。
何开晟为难道:“商会没有多余的客房了……”
夏景瑞指着夏景生的单间:“我哥这不是单独住着一间吗?我和他换。”
何开晟简直被夏景瑞这颐指气使的脾气惊呆了,正想拒绝,又听夏景瑞苦着脸道:“何家老大,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我这人觉浅,你就通融一回,我和我房里的那位单独一间,我哥和孙先生可以同住一间。”
何开晟被他缠得没办法,只能敲开夏景生与孙闻溪的房门。
闻言,夏景生与孙闻溪同声答道:“不行!”“可以!”
孙闻溪刚洗完澡,身上裹着浴袍,胸前露出大片春光,一双桃花眼含笑地看向夏景生:“我保证,不打鼾,也不乱来。”
好一个“不乱来”,夏景生刹那间想起那个被扼杀在萌芽里的吻,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这副表情,落在何开晟眼中,倒显得不寻常了,原本何开晟并不信两人的绯闻,见状却不由地信了几分。
最终,夏景生与孙闻溪同住一屋。
进门后,孙闻溪果真信守承诺,规规矩矩地看起书来,只是那浴袍松松垮垮地系在身上,夏景生一错眼,就瞥见那白花花的胸肌。
……
夏景生飞速掩上了浴室的门。
从浴室的镜子里,他瞧见自己耳根上的红色。
待夏景生收拾停当,孙闻溪已经躺下了,只留了一盏昏黄的电灯。
夏景生放轻脚步,躺到床上。他向来是不认床的,今日却不知怎的,竟翻来覆去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