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车戊辰做事说话、还是依旧条理清晰:你别着急,折磨你的人很可能还在附近,他或许是想把你当诱饵他顿了顿,我先出去看看,等我确定这层也没人之后,再回来找你。
等等等!汤教授见他转身要走,赶紧喊道,别丢下我!你至少先给我松绑啊!
不行。车戊辰的回答来得既快速又果决,放开你,你肯定会不顾一切地逃走、或是做出别的什么我不可控的事,这样会把我们两个都置于很危险的境地
说罢,他就离开了房间,任凭汤教授在那儿继续大喊大叫,他也只当没听见。
五分钟后,车戊辰又回来了。
这次,他连枪都收起来了,这说明他已不需要再去戒备什么。
怎么样?汤教授看着他,急切地问道,他走了吗?
嗯。车戊辰点点头,据我的侦查此刻这栋建筑里,除了你我之外,再没有其他活人了。
好,那你现在总能给我松绑了吧?汤教授接道。
车戊辰没有回答他。
他走到汤教授面前,直视着后者的双眼,沉默了片刻,再道:你还记得我吗?
这句话,让汤教授全身的血都凉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恐惧,只是在他的思维意识到什么以前,他的本能已告诉他,有一些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正如子临所说:这种恐惧的根源,并非是正在发生的客观事态,而是当事人心中的——罪恶。
忘记了也很正常,毕竟都过去十几年了。车戊辰缓缓靠近了汤教授,我也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孩子了。
他说到这儿,忽然将手放到了汤教授那已经满是冷汗的额头上。
那一瞬,从汤教授的视角来看,周遭的景物骤然变了一个色调,也不知为何都笼上了一层红色。
你对我做了什么?当车戊辰将手收回时,汤教授如是问道。
别紧张,我还没做什么呢。车戊辰冷冷回道,但我接下来确实要做了。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警察汤教授看着他,强作镇定地接道,但我猜你以前在我这里待过他停顿了一下,用劝说的语气接道,你也说了,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你最好还是想清楚点马上放了我,你就是英雄,但若是你做了别的什么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那后果
呵呵呵车戊辰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笑出了声,呵呵呵哈哈哈哈他越笑越大声,笑声中甚至渐渐透出了几分癫狂。
一个始终在人前保持着冷静和风度的人,若在你面前恣意地显露出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那你可就要小心了——他要么是跟你关系很好,要么就是已经下定决心要弄死你。
半晌后,车戊辰慢慢收敛了笑容,一边卷起袖子,一边转身来到了治疗仪的前方。
看起来,此前在这儿操作这台仪器的人,对电刑挺在行的嘛。说话间,车戊辰已开始调试仪器上的各项指数。
不别!求求你!别再电我了!你看到这一幕的汤教授惊恐万分,你杀了我吧!干脆就杀了我吧!
这话听着倒是耳熟。车戊辰闻言,完全不为所动,该干嘛干嘛,哦对了,以前我好像也对你说过类似的话呢他顿了顿,很多年前,我的朋友、还有我喜欢的女孩也都曾用更卑微的态度哀求过你,但结果好像不怎么管用啊。
说到这儿,车戊辰仰起脖子,深深吸了口气,也不知是这话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还是激起了他的某些情绪。
他们既不够坚强、也不够聪明。车戊辰道,他们不愿活在恐惧之下,活在屈辱当中他们不愿像动物一样为了不被折磨而压抑自己的本性,同时也不具备隐忍和伪装的能力所以他们选择了一条更加容易的解脱的道路。
他停顿了几秒,接着道:但我不同我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