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这诺大空寂的蓬莱仙山终于来了个活物,整个无尘殿内外都不似从前那般冷清模样,就连宽院里覆盖了好几天的积雪都消融的一干二净。那莲花长在蓬莱,日夜吸收蓬莱的土壤仙气,原本被积雪压折的莲花竟又慢慢直起身来,看起来毫无将死模样。
苏忘离本想着不再管那些莲花,但今日出门便看到院里开得正旺的莲花,不禁对这莲花上了心,时不时看看那些红白相间的花,又时不时拿起那小银壶盛些山外流过的泉水,浇一会。
“徒儿果真没猜错,师父很爱这莲花。”话语里似乎带着笑意。景湛今日穿了身青色锦衣,披着和苏忘离样式相似的毛领玄色披肩。
苏忘离直起腰,拿着银壶停了方才的动作,缓慢转身微微抬头看向景湛。
离苏忘离将他带来这蓬莱仙山也有一年有余了,景湛丝毫没了生分气,从刚开始,景湛就没什么生分气,没脸没皮的。
苏忘离这样想着。
越过景湛朝莲花簇拥包围的方亭走去,“为师只是觉得这莲花顽强罢了。”
苏忘离步伐轻缓,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锦袍,不同于景湛那金线镶着花纹的青衣,这白袍没有花纹,只腰间玉带上绣些金丝,素淡的白袍更衬出苏忘离毫无血色洁白的仿佛透明的清秀精致的脸颊。
景湛紧跟在苏忘离身后,勾着唇,看似欣赏着莲花美景,实则却紧紧盯着自己前面一步远的苏忘离。
红白莲花开共塘,恰似后宫三千女,半是浓妆半淡妆。
但此时此刻,此景此色,景湛不知为何,望着前方之人,却心生欢喜,虽没见过什么后宫三千女,但浓妆艳抹都不及他师父半分面容。
苏忘离进了这石方亭,将手中银壶放至厅中圆石桌上,又背着手看着面前景湛,似是在问来这所谓何事。
景湛相处久了,才发现他这师父才不是传言中的什么冷淡疏离不肯言笑之人,只是不懂怎样与人相处,又因性子太懒不爱说话,才被那天上传出了这等谣言。
“徒弟就是练功时间太长,有些乏了,又想师父,想知道师父在做什么,便来了。”景湛将桌上的的银壶拿过来,手心所触之处还有些许余温。
他朝莲花池靠近了一些,学着苏忘离方才模样动作,浇起花来。
“对了,师父,徒弟来这蓬莱山也有一年之久,却只知正殿名叫无尘殿,这方亭也该是有称呼的吧。”这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在跟苏忘离说平常话。
景湛确实是个聪明机灵之人,苏忘离心想,虽看起来只有十几岁模样,但心思缜密,聪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