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风没说话,只是慢慢靠近,走一步停一步,看我反应计算步数,走到最近时不能再近,他看得见我目光躲闪,好像断定了我心中藏鬼。
“你又在撒谎了。”
这是又看出来了?
我今天忘记的东西似乎很多,我一忘记了他是李藏风,我二忘记了他有多喜欢我。
有多喜欢就有多在意。若有一个人,每时每刻都在细细琢磨我的表情,我的话语,那我这三板斧总会被摸透的。
被揭穿的时候,我决定萌混过关。
我这一双手先出袖,抚上他的额,靠近他的眼,我努力散发一种可爱无害的气息。只可惜一个人若想故意卖萌,结果往往就是不如人意。李藏风没反抗,没逃离,但也没什么波澜的,他就这么任由我的指尖靠近他身上最脆弱最灵性的部位,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他习惯了我,也看穿了我。
于是我说:“你的眼睛太毒,我有时真想把它遮起来。”
李藏风却道:“你已经遮起来了。”
“遮起来什么?”
“遇见你后,越简单的事我越看不清,如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它早已被遮住,你又何必出手?”
我微微一顿,停在他眉眼间的手指本要使坏,如今却使不下去。
李藏风的眼和他的人一样,既简单又不简单,澄澈透明,丝毫不染,却又坚毅灼热得能透骨透皮。就算你手遮双目,他也能在黑暗里看透你神魂灵魄,想藏也是不能。
那就别藏了吧。
我沉下心,平平静静道:“我接受了自己的杀性,只因那无可避免。我随意释放它,在适当的时候也能把它当做一场游戏。只是无论我如何往前走,我都是我,我很难去做阿渡,也很难去做你。”
李藏风疑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