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沉默一会儿,忽的声音沙哑掉:“可是有一点,我永不知足。”
我想问他是什么,忽见他靠的更近了些,脸色是苍白里夹杂了些惨红,真的像一个虚弱的病人似的,扶住了我的手,五指攥上了我的腕子,像攥着最后一丝希望。
“老五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因为他的语气而心头一震,他又渴求什么似的问:“他生前是最怕痛的……你告诉我,他死的时候……有没有经受什么折磨?”
我回想起那天的惨状,沉默下来。阿渡眼见我不说话,再度靠近,眼巴巴地看着我,说:“他最怕一个人,他生前朋友很多的……你说他走的时候,有没有人……去送他最后一程?”
他这时就再也没有锋锐,没有皮,没有捣蛋。
就是一个脆弱无助的孩子,向我打听他唯一一个朋友是怎么走的。
那我能说什么呢?
我能给他什么答案?
我沉默许久,忽的挽出一个笑容,像个真正的老父亲一样,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死的很快,没有什么痛苦。”
老五活着的时候被洒了很多土,他是慢慢地一点点被窒息的。
“他走的时候我们都在,他所有的朋友都和他道别了。”
老五被埋的时候,七哥他们都在旁边看着呢,他们是看着他的口鼻一点点被土壤覆盖住的。
我看着阿渡低下了头,满脸的冰凉顺着他的脸淌在下巴上,痛痛快快地滴在被窝上,他却还在笑,他笑的真是满足。
“那就好,那就好……我想曹几何再怎么狠心,也得念着他过去的功劳,给他一个痛快的死。”
“至少老五走的还算轻松,至少他走时,你们都陪着他……你得知道,他嘴上不说,可心里面一直都很敬仰薛灵灭,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