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藏风转过身,我这时才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五官依旧在那儿,可神情沉重肃穆得好像要去参加一场葬礼,眉头连拧也不拧了,脸颊好像失了温度,苍白夹杂着火烫,就是惨白飞上两道惨红,加倍的惨。
他拔了刀,垂下刀锋走过来,一步一滴血,右手握刀,掌心的血已从包扎的布帛里渗透,已止不住血,直渗透了雕金镶银的刀柄。这情景好似是哪篇虐文里才会有的,我愣愣地瞧着他,只觉得他平日里冷冽异常,丝毫不容人想歪,可如今血手白衣,横刀拖行,竟是七分凄冷三分美。
我又怎会知道?有一日我会觉得李藏风不是帅,而是美。
他就这么戚戚冷冷美美地走过来,把染血的刀柄塞到了我手里。
“我以为你已准备好……可是你没有。”
“既然如此,那我刚刚在做的事就与禽兽无异。”
“我若说任你处置,想必你会心软,绝不会要我的命。”
他低头看我手上的刀,说:“所以我建议你拿好这把刀,在我身上随便捅一记,如果我的运气好,你杀不了我,只会叫我受重伤。若运气不好,我死了……那便是天理昭昭,理所应当。”
我沉默半晌,马上把刀子一扔。
李藏风提醒道:“你不忍下手,我就只能自己动手……”
我脸色一沉:“你觉得自己做了一回禽兽……你就得自尽?”
李藏风还未点头,我就气到头皮发麻,冷冷地瞪着他道:“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自宫!?这惩罚岂不是比自尽更合适你!?”
李藏风一愣,随即像领悟了什么似的。
他竟然真的把眼瞥下了那把刀。
……他还当真了啊!?
我马上扑过去,赶在他之前摁住了地上那把刀,可这双手一碰,收不住力,我就直接摔他怀里了,我脑袋和他脑袋碰一块儿,撞了个晕七疼八,我就揉了揉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