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小方”。
可是他的声音却有些飘,像喉咙里挤出来的一阵风,空气里荡来荡去,让我闻出了脆弱和不安的味道。
阿渡继续看树:“你不许告诉别人。”
我一惊,这是他准备给我拆绷带了?好事儿啊,我总算能看见他这只手的庐山真面目了。
我一答应下来,猛然醒悟到什么,整个人的热度都涌了上来。
他这是不是间接承认我算是他的朋友了?是不是?
我还没想出来呢,阿渡就以快我十倍的速度,左手拆了右手绷带。
不能说是拆,他是直接暴力撕扯,把好好的绷带扯成一截一截的,所以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那绷带下的皮肉暴露于日光下。
为了不辜负他的速度,我马上低头一看。
这一看。
心头血凉了一大半,整个人都惊了。
半炷香后。
李藏风回来的时候,阿渡已经换上了新的绷带,我帮他换的,药也重新上过了。味道有些不一样,其余的看上去都和之前一样,他是他,我是我。皮蛋依旧是他那个皮蛋,好蛋还是我这个好蛋。
可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不久之前永久地改变了。
这种气氛上的微妙变化,以李藏风的敏锐,该是有感觉的。
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皱了皱眉,又旋即舒展开,没事儿人一样地上前来,把水递给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