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黑鹰号称王府三千岁,也只是入王府较早罢了,实际上武功胜不了王府台、阿里莫等诸豪。他正要说话,叶玉荣抢先道:昨日王师兄与杨少侠大战了一场剑道,彼此间也只是斗得一百二十回合收场。今日是明王师兄的寿日,只宜增添豪杰气象,不可闹出血光之灾,所以两位比武可都要谨慎了。
大明王点头道:师妹这话说得好,张兄可不能把心思都放在比武上,须得筹算一下今夜该如何一醉方休。“群豪闻言皆笑,觉得大明王这话便是先行说好了规矩,以他在王府中的实力,相信这黑鹰也不敢违逆。”
张承让原本欲以大力拼斗之法来获胜,挽回失去的颜面。见叶玉荣、大明王如此说时,这无疑是先束缚起了他的手脚。但又不敢直言反驳,反而让人误解他是有意滋事,问道:那大师之意是什么?
大明王一时说不上来,便侧首与王府台道:府台兄怎么看?王府台道:以王某之意,两位可在一百五十招内分出胜负,倘若过了一百五十招,不论输赢都要撤出比斗,切不可恋战。“大明王闻言有理,点头道:府台兄高明之见。”
杨琼本也不愿在众人面前与他拼命斗狠,见说在一百五十招内分出胜负,心喜道:这黑鹰如何能在一百五十招内赢我?只要我防备得紧,完全可立于不败之地。“谢过王府台后,剑锋已有先发制人之势。”
张承让取过一条齐眉点钢枪,心中寻思:我上次在复仇门吃了他一个羞辱,害得我这数十日来吃不香睡不好,今番撞见,必然饶他不得。“将手里钢枪挥洒个旋转个,呵呵道:杨兄请吧!
杨琼见他已是万事俱备,遂无多言。疾步拖剑舞个剑花攻上,两招虚剑往他的门面上钻刺,却暗使一剑攻他的左下肋。剑式看去得凌厉,却显得虚虚实实。张承让挥枪连拨开两道虚剑,竖枪一隔,急速的挡住肋下一剑,退开个身手后,寻思:这厮倒会些阴招手段。手中枪也不容欺,摇舞起一路整齐的枪法挺上,枪尖如吐蟒芯,烁烁有声。
杨琼见他枪法沉稳有力,钻破旋风。虽是比不了吕师叔的枪法神威,但也颇为高明,有瀑布叠影之效。但杨琼毕竟对枪法的路数有所解悟,能避实就虚而动,招架之中亦能频频回剑欺前,剑法如潮推波。
他知道这个黑鹰是禁王府的一等高手,今番特邀战自己,无非是为报仇,因此在攻守之间格外留神,宁可打成平手,却也不能折损半点便宜与他,以免教他日后更会目中无人。心想最坏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如此也算是稳住了小剑风这个绰号。
张承让的枪法虽低于吕天王,但也多有枪路绝学,使将出来头头是道,注重实战效应。枪法不比刀剑繁杂。一刀一剑的争斗中或许未能一招毙命,但枪法一招击实便是搠上一个透明窟窿,去得长远,防得进攻,故有兵中之王的威名。
杨琼奋战六十合下,见他枪法了得,与己攻守兼备。大致看出他的枪法路数后,心头微微一宽,料定不会输给他,因此剑法上更为凌厉凶狠,力作循环式的交攻,不落下风。
叶玉荣一侧观战得精细,见到两人的剑法枪路各有所长后,寻思:这黑鹰的枪法沉钧压势,力道足够却其速不达其境。杨琼的剑法轻快飘逸,能以敏捷的快剑来弥补遗露的缝隙和破绽,如此打法倒也是各施所长,一百五十招内是分不出胜负的。
两人来来往往斗至一百余合,剑飞枪走,眼花缭乱。杨琼的剑法如风中飞燕,鱼在水中,运用得轻松随意。张承让的枪法却似虎奔平阳,龙游浅滩,有千钧刚猛之力,却被处处限制,难以从容应对,急于拼斗之下,反倒时时露出破绽。只是杨琼的剑法向来以攻为守,进退并齐,少以险求胜。两人在兵器拳脚上未曾饶让丁点空闲,但又不能相克彼方,都不禁有些难耐。
群豪见两人斗入激烈之中,枪剑频繁穿梭,招式百异,都不觉喝彩道好,一侧大助其威。大明王一侧皱眉相看,也不知谁能更胜一筹。只觉如此斗将下去一百五十招内确实难以分出胜负,任何一方若不以巧计取胜,必难赢得另一方。
枪剑激斗至一百四十余合下,彼此仍不见高低。群豪见大致定局已明,心头无不宽慰,毕竟无事发生才是眼下最妙的处境。虽说事不关己,但也没由来看到任何人血溅当场。
张承让一心求胜,却见彼处的剑法游刃有余,枪法竟不能攻破其门。又见数招之后大局落幕,心头暗暗一阵叹息,不禁对这小剑风刮目相看。却喜未曾落得任何便宜,因此也不算惊慌败落。精神抖数下,枪法更是连环压搠,不留丝毫破绽。
杨琼见他每每欲至自个于窘境之地,深知自己从来与他无冤仇,当真不知为何。心下暗恼:这黑鹰十分无礼,我向来不曾招惹过他,他却屡屡犯人,接二连三。若再这般与他行善,诚然是骄纵他放肆,视我为软弱。“一声怒喝下,挥剑迎他头顶劈斩,甚是出力。”
张承让横枪一隔,斜斜拨开。杨琼见尚有三招便已到数,也容让不得。趁他抬枪扫拨之际,凌空一剑轻刺在他的右肋下处,这一剑却是经手缓慢,易让人躲过。
张承让见状大喜,脑海飞思而念:你终于露出了破绽,我须得一举就破。“左掌把枪带住,右掌却以混元罡气灌于掌心上,快手将他手中剑锋抓住扭夺,欲求取剑而胜。”
群豪见他两人招式突发异变,吃惊不小。知道杨琼在这最后的三招大意的丢了门户,非输不可,无不摇头叹息,深表遗憾。只有叶玉荣仍自满面春风自信,她知道杨琼在使计,黑鹰即将落败。
其实杨琼往他右肋下钻刺的一剑却真个是计谋。他知道青玉剑的利锐,常人的肉掌根本就不可抓住剑锋,更是无法夺剑。连师父和师叔这等剑术高人尚不能夺剑,也只是拂剑锋而起,唯恐所伤,这黑鹰又如何做得到克制青玉剑的锋芒?
张承让右掌抓住剑锋,正喜得手,却不想如同是抓住了一条滑手的冰带,大失手感。他大感怪异下觉得不可能,又连忙紧紧抓住不放,但又如同初时一般,深感疼痛,瞬间便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