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这一切时,表情木然好像事不关己。周围的血腥气很浓,密闭的地下散不出去,让人呼吸更加困难。他也开始呼吸不畅了。
首领挨在床边,喘一口气,低一次身,断断续续在药箱里找着止痛药。
他找出一瓶药,睁大眼睛,凑近了看上面单独贴着的标签。我也好奇地凑过去,那是一张歪歪扭扭的简笔画,大意画的是药的用途。
药瓶上明明写满了文字说明,首领却视而不见,捧着图画标签,皱着眉头研究。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男A,不识字。
我本该觉得好笑,能统领一只反革/命/军的人竟然是个文盲。但我笑不出来,反而,觉得他悲哀又可怜。
是了,养殖场里注定要终身被使用开发的牲畜,没有任何受教育的必要。
他们不需要看懂贴在他们栅栏前的标签,也不必知道自己的姓名,最好是大脑空空,听得懂生养奉献挤奶进食的简单命令,这么就足够了。
“好像是这个……”还是个少年的alpha低喃了一句,好似要说服自己。
我看得懂药品说明,知道那的确是止痛药,便放任他吞了两颗下去。
吃了药,他面对墙侧躺着,不作声了。
我也回到了椅子上,百无聊赖坐着。一场演出结束,我有点莫名的失落。
熬过了大出血,伤病最可怕的在于并发症,首领没能躲得过,意料之中,他开始发抖,受寒,冷热交替,四肢失温。
我以为他多少会哼唧两声,等了半天,除了越来越重的呼吸,依旧没有声音。
这也难怪,伤痛对他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应该是习惯了。
就算今天死了,明早他的手下来收尸,捡起塑料面具戴上,獠面鬼依然以另一种方式“活着”。
他这个死掉的“内核”却无人关心,也许会像那个孕夫一样,被装进黑色塑料袋丢上运尸车,在沙漠中随便找个地方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