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莫回倏然坐起,一道锐利的目光融了警惕与悲恨,与席悯的视线正面撞上。
他压抑着涌上来的愤恨,刚想说什么,忽而泄了气,声音绷紧地笑了一声:“您不打算这么做。您只是给了将死之人一个希望。”
因为若是席悯想做,他的记忆早被神不知鬼不觉替换了。既然直言告诉了他,那就是不打算下手。
席悯平稳陈述着:“我也给你选择的权利。是忘掉他重新开始,还是——”
“我不会忘记他!”席莫回深深喘着,指骨修长,攥进凌乱的床单。
“你倒下时,他的魂就守在你身边。”作为母亲,对刚失去爱人的长子说出这样的事实,堪称残忍。
但席悯来的目的就在于此。席莫回现在无法面对,今后一生都会留下伤痕。与其让他浑浑噩噩过下半生,不如给他一些希望,激励他站起来,握着希望走下去。
“魂!他在这儿吗?母亲,告诉我。”他慌乱地扫视四周,手脚无措地整了整头发,好似生怕被桓修白的魂魄看到自己这幅狼狈样子。
“他穿不过无量边境。”自然不可能跟着他们来到这里。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看到他?”席莫回近乎祈求。
“有。”
席莫回的眸光亮了一瞬。
“你完成祭典,继承神格。”
那点光骤然熄灭了。
为了见一个人,而选择背叛他,从一开始就是极端矛盾的。
如果桓修白得知他为了见自己,和另一个人在祠堂下滚了三天三夜,他们做过的那些事,他和另一个人都亲密进行了,桓修白要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