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墨之望着他,嗤笑出来,一席话让桓修白持枪的手再也稳不住了。
“我亲爱的哥哥, 我的出场姿势怎么样?合你的意吗?我按照哥哥的剧本适当做了一些改动, 哥哥喜欢吗?”说着, 席墨之向外乡人致礼, 怜悯地告诉他:“哥哥才不会走。可怜的你,还以为自己是爱情剧的男主角,实际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配角。”
桓修白视线模糊,他转向席莫回所站的地方, 用仅供对方听到的声量问:“席莫回, 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你不想走了吗?”
“我是怪物啊。”席莫回幽幽回答道, “我告诉过你无数次。”
“你不是怪物!”桓修白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突然,他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不受控制涌出嘴角。
“哥哥,你快告诉他!是你把他骗来,也是你喊我们来见证你怎样吃了他的。”
席莫回对弟弟的催促充耳不闻。他自顾自蹲下来,在黄沙中挖出那枚卡夹,用衣角仔仔细细将它擦干净,吹了吹缝隙里的沙子,指腹蹭去珍珠边缘的一点浮灰,端详着它。
他认得这卡子,这是他的东西。天然海水珍珠温润粉嫩的光泽,最边上那颗不起眼处的小瑕疵,放在手心里的重量,都分毫不差。从始至终,都只有这一枚珍珠发卡。
“为什么……”桓修白微弱地问。
席莫回走到他身边,半蹲下来。他的注视饱含痛惜,“我没有骗你,”他轻柔地擦拭去桓修白嘴边的血迹,“这是我第一次和你私奔。”
他的对待越轻怜,桓修白就越不解。“那你,咳咳……为什么答应我?”
“我没尝试过跟别人离开。”席莫回越发温柔,将失血而发抖的小情人拢在怀中,轻声对他说:“这是我们的第一次,我要告诉所有人,我跟你走了。而他们,都将成为我们的见证人。”
这是他历经两辈子做出的最终决定。他的第一次私奔之旅,必须具有仪式感。
“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啊?可别像上一次一样耍滑头,欺骗我们哦。”
桓修白呼吸变粗:“你想剜我的心吗?”
席莫回揽着他的腰,下巴抵在他的发旋处,用令人安心的语气说:“不会痛的,放松。”
这场景,这道声音,仿佛在梦中反复演绎过,似曾相识。桓修白每一次呼吸,破洞的肺部都疼得他全身痉挛,但什么都比不上胸腔里那颗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