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枝素来喜欢对性情爽快的女子,眼下得知芙蓉娘子连昔年一桩小事都记在心里,是个知恩图报之辈,对她的感观便又好了几分。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既是邻居,我也就不同娘子客气了,娘子什么时候得空,什么时候再把鹅蛋粉送去就是。反正我日常不怎么敷粉,不等着急用。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娘子既然送了礼,我肯定得给娘子回礼。如今瞧着娘子铺子里无甚客人,不妨跟我过去用餐饭?”
芙蓉娘子惊奇道:“侯夫人您这样的身份,日常居然不敷粉?也是,您这样天生丽质的,便是不施粉黛,那也是出水芙蓉。”
说着话,她又上前两步,盯着宋玉枝的脸一阵猛瞧,“这样,我根据您的肤质,改改方子,晚几天制了新的给您送去。不是我夸嘴,我这制粉的手艺可是家传的,从我外祖母时,她就专给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调配水粉。我一定给您做最好的!”
宋玉枝日常对胭脂水粉的态度,属于是可有可无,但对方如此盛情,她也不好表现的兴致缺缺,便顺着话茬道:“难怪娘子来京城还不到十年,就把铺子经营的那么好,原来是家学渊源。那我可真得见识一番了。”
芙蓉娘子褪去略显惊恐的态度,同样笑道:“侯夫人也太抬举我了,我的本事哪里能让您谈‘见识’两个字?倒是您的手艺,您的巧思,今日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刚看您在人前炒制锅底,需要接触油烟。用了我的鹅蛋粉,保管您往后一直像现在这样美。”
两人说着话,不觉就拉近了距离。
宋玉枝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芙蓉娘子跟自己过去。
芙蓉娘子这才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少了几分,又多了几分惶恐,后退几步推拒道:“今日我差点给您家惹麻烦,您没跟我一般见识,我已经是受宠若惊,实在是没那个脸去您家用饭。”
说着,她对着宋玉枝福了福身,歉然道:“早知道点破您家酒楼的背景,会在开业典礼上,给您家招来那么些非议,我就不多那几句嘴了。”
宋玉枝这才明白过来,芙蓉娘子没进珍馐百味楼用饭,却又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原来是因为这样的想法!
宋玉枝伸手虚扶了芙蓉娘子一把,并不叫她行礼致歉,只道:“娘子怎么那样想?你一开始说那些,也是好心想为我家招揽生意。而且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家确实酒楼确实是依托于武安侯府的产业,哪里就怕人点破呢?”
顿了顿,宋玉枝意有所指道:“再者,今日那便是你不开那口,那青年连同那隐在人群中的同伙,也会找机会点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