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老夫人要留下贺霖菀单独交谈，陆仲宣直接朝陆老夫人行礼，多余的一句话不曾关心叮嘱，便头也不回地带着柳盈盈擦身而过。

那一刻，贺霖菀忽然觉得前世的自己真是个傻子，浑浑噩噩的过了那么多年，最后，一直在失去，什么都没有得到。

前世种种，皆是一场荒唐的笑话。

心中戚然，痛得是前世爱而不得，傻傻付出的自己。

这次不会了，她要拿回属于她的所有的东西。

她垂下的眸子掠过暗芒。

贺霖菀被陆老夫人多留了一会儿，无非就是些笼络敲打之语，光是听着便让人觉得倦了。

等她出来时，已经临近午时。

烈日高挂正空，透过树叶的缝隙撒下一片斑驳的光，落在朱红描绿的长廊上。

刚出沧济苑，走上铺满鹅卵石的小路，恰巧碰到迎面走来的柳盈盈。

柳盈盈一袭藕荷色衣裙行走间荡开，步步生莲，白而无瑕的脸曝露在阳光下，模糊她的神情。

她缓步走过来，对着贺霖菀微微俯身。

“姐姐，都是我的错，是我丫鬟搬弄口舌，让姐姐受委屈了，姐姐若是还生气的话，可以冲着我来。”

贺霖菀眸光微闪，迎上去道谢，“妹妹说的哪里话，刚刚在沧济苑时谢谢你替我向老夫人求情。”

壁虎断尾求生，柳盈盈也是个狠人，竟然能舍弃贴身丫鬟，竟然也不求情一二。

柳盈盈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眉眼弯弯地朝贺霖菀福身行礼，起身后柔声开口。

“姐姐不必同妹妹客气，我们一同伺候夫君，本该相互扶持，只可惜妹妹能力不济，帮不上姐姐什么，倒是累着姐姐还要为山儿岳儿费心。”

果真说话滴水不漏，当真难对付，贺霖菀细细打量着柳盈盈面上的温婉之色，想让她露出本来面目，倒是有些不易。

“你有你的能力，只是与我不同罢了，也不必过于自谦，至于山儿岳儿，不管怎么样，他们目前都是受我教导，我自会尽心。”

柳盈盈向她俯身，满是感激，“还要劳姐姐对他们严加管教，不必心疼就放纵了他们去，姐姐是他们的嫡母，能有此番造化是他们的福分，将来有所成放在第一位孝敬感激的也会是姐姐。”

贺霖菀细细听着，暗惊于柳盈盈的忍耐能力，没有一个母亲愿意她的孩子管其他人叫母亲，偏柳盈盈说这话时，丝毫不满之意也无，倒像是真情流露一般诚挚。

装得可真好啊柳盈盈，既然你乐意装，那就奉陪到底。

贺霖菀眼角微眯，一一笑着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