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泽摇摇头,一面批判封建统治者的腐败,一面舒展四肢,闭目躺在浅池里, 享受腐化的堕落。
温柔的流水冲刷着他精韧光裸的身躯,连带着将连日来的疲惫, 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宽慰他紧绷的神经,抚平眉宇间的皱痕。
四周静谧至极, 沈轻泽嗅着那淡雅的香气,脑袋靠着水池岩壁,舒适得昏昏欲睡。
直到一阵微弱的脚步声,倏然惊醒了他。
那声响轻柔,像是赤脚踩在石砖上,还有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居然有人来了!莫非是侍从?
还是说……他压根进错浴室了?
沈轻泽皱着眉头,从水里坐起身,忽而瞥见那扇落地式折叠屏风幕布后,隐约映出一抹背影,宽大的衣袍随性披于肩头。
“去我酒柜里取些酒来。”他向侍从吩咐,嗓音低沉悦耳,醇厚犹胜于美酒。
怎么是颜醉!沈轻泽眉心一跳。
那人解开束发,任由一头长发如瀑披散,又慢悠悠宽衣解带,一把将浴袍拽下来,随意搭上屏风。
他的影子在屏风上移动,眼看就要走出来,此情此景,门外还候着侍从,两人若是“坦诚相见”,何止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四周一目了然避无可避,沈轻泽只好依仗着浓厚白雾遮挡视线,一头扎进水里。
他如一条滑溜的鱼,悄无声息游到水池最深的那一侧,深吸一口气,让肺叶充满空气,以高难度姿态潜伏于水下,实在憋不住时,只浅浅露出一个鼻子换气。
片刻功夫,一丝不挂的颜醉赤脚踏上石阶,果然在池水最浅那侧下水,半躺半靠,懒洋洋倚在池壁边上。
温暖的水温包裹住他,颜醉双目微阖,舒缓地吟出一声满足的鼻音。
这一丝若有若无的呻吟,随着水流流入沈轻泽的耳朵,仿佛放大了数倍,朦胧又暧昧,不断撩拨着他高度紧张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