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关心宋长夏伞打得不对，衣衫淋湿的老人，此时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角不停地吐着鲜血，已经奄奄一息。

怀瑾帮着周一南，推着木板车，找到了城中最好的老大夫。

老大夫掀开周婆婆身上那件印着大脚印的衣服，看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老人的胸部已经凹陷出一个大坑。很明显，这是被人一脚猛踢出来的伤。

“大夫，情况如何？”宋长夏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还是开口问道。

老大夫一脸凝重，“胸骨断裂，刺穿心肺，已经回天乏术。”

“麻烦再想想办法......”

“哎，公子，不是老夫不想救，是老夫医术有限，救不了。”

宋长夏知道老大夫说的是事实，这样的伤势，放在一个普通老人身上，神仙难救。

可周一南不死心，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跪在老大夫面前，砰砰砰地磕头，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那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的沉闷声响，让宋长夏听着都感揪心。

怀瑾在一旁并没有说话，他明白此时谁也劝不了这少年。

“大夫，求求你，再想想办法，救救我奶奶...求求你...救救我奶奶……”

周一南一边拼命磕头，一边声嘶力竭地哀求。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可他完全不在乎。

他只有奶奶一个亲人了，如果连奶奶也没了，他在这个世上，就真的没有家了。

老大夫虽然见惯了生离死别，却也为之动容，他叹着气，摇摇头，无奈地走开。

“奶奶...奶奶......”

周一南跪着爬到奶奶面前，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呼喊。

或许是听见了自家孙子的声音，老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原本紧闭的眼睛也努力睁开了一条缝。

周一南立刻将奶奶的手放在自己脸边，轻轻地贴上去。

“奶奶，南南在这儿，奶奶，南南在这儿......”

“南...南......活......”

老人最后只是微微张了张嘴，发出了三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便耗费了最后一丝力气。

那只苍老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周一南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他不死心地唤着“奶奶”，试着举起她的手，可一切都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