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极其认真模样的木莲点了点头,应声道:“兮姐姐放心,若我离开,绝不会是在冷宫之中。”
况且现在她,并没有这样的打算。早已做好一切的准备,自然不能够临阵脱逃。
“那便好,正巧医书上有些不懂之处,你在,就能迎刃而解了。”浅浅笑着的风若兮拿出书卷,与木莲坐在一处,翻开泛黄的纸页,骨节分明的纤细手指落在墨迹之间,似水平静。
探头去看的木莲思量了几秒,不假思索的侃侃而谈,她对这些内容了解的还是很透彻的,毕竟都是师父曾经给自己仔仔细细的一一讲解过,甚至还是反复好几遍。
到现在,木莲都能够记得师父慈和的眉目,不温不火教导自己的模样,似乎是有消耗不完的耐心。待自己明了时,会对自己温和一笑,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怜爱。
记忆如同流水般细细浮动,在脑海之中徘徊,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木莲,让泪水肆意弥漫她的双眼,只是强忍着不肯让它流落。
师父,是她的无可避免的痛楚,亦是她心甘情愿留下来的弱点,只是,知道的人只有慕尧与方丈。
很少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脆弱的木莲,此刻却在风若兮眼前暴露了自己。
没有想要隐忍倔强的念头,便止不住的流动。
倘若此刻的她身在永宁宫之中,定然不会如此。一个连自己情绪都要隐忍的地方,自然是想要逃离,越远越好。
“别忍着。”听着声音越来越模糊的风若兮抬眸正好对上木莲一双碧波荡漾的眼眸,愣了一愣,随即和缓口吻淡淡而言,柔声细语,听起来很舒服。
不去问自己并不知道的缘由,反而是直截了当的宽慰。她不想因自己的好奇,让木莲会更加的难过。
谁还能没有个曾经,不愿说出口的那些事情或者话语,皆隐藏在自己心里最为深处的地方,谁都触碰不到,才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伤害。
溃烂的伤口,在阴霾之下,只会更加的溃烂。
倒不如让它暴露在明朗之中,再在上面撒一把盐,还能够结成痂,好的彻底。
终究,还是要看能不能忍受的了这份疼痛。
“嗯。”闷闷的应了一声的木莲顺势靠在了风若兮的胳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几乎都要触碰到皮肤,露出略有几分痛苦的神色。
静默的房间里,空气逐渐的冷却下来,颇有几分的压抑,更多的则是一种莫名的哀伤。
木莲心里有自己的委屈,才能够在想到师父的时候,瞬间任由泪水弥漫眼眸。
每每与太后对峙,尽管她表面上再坚定与倔强,而她心里终究还是没有底的。一无所有的自己,哪里能够对付的了心狠手辣、走过半生的太后。
可她仍旧不肯在太后面前表露出自己半分的脆弱,因为她一定要坚持自己的底线,谁都不可以触碰,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