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后疏于救援一事,令楚梦对王庭隔阂渐起。因此,既没参加祈福会,也不去饮宴,自在房中逍遥。
南乡来看望她时,她倒是吃了一惊。
“姑娘怎得闲来这里?”楚梦没好脸色地问,问完又改口,“不对,是该称呼夫人了吧。”
南乡明白她敌意,只说,“叫什么都好。”
楚梦往榻上一坐,茶水也不给一杯,直说,“你有事直说好了。”
南乡徐徐坐定,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与庆云生情,干坐了会,倒显得更加窘迫。
楚梦说,“庆云喜欢你也久了,你凡事都能信他是好的,也确实与他相配。”
这话说了,南乡缓了口气,才说,“谢姑娘体谅。”
“你是来赶我走的?”楚梦又问。
“当然不会,”南乡说,“姑娘原是舅父属意的人,南乡尊敬。”
楚梦的戒备消减了些,想起昔日与兰生相处融洽深得他照拂,而今仍住在他的庭院里却物是人非,也百感交集。
南乡见她柔婉了几分,便开口说,“我想请姑娘帮我诊脉。”
楚梦不禁皱眉,“王庭府邸里多的是大夫,为何偏来找我?”
“舅父有愿陆家百年,而表哥不肯接纳外人……”南乡说了些体面话后,道出实情是求有孕,
楚梦示意她伸出手来替她搭脉。
“南乡深恐流产之后伤及身体,日后再难有孕,”她在外头强势,真提及此事,不安之情溢于言表。
楚梦号过脉后开始皱眉了,问,“你那次流产,是用了什么药?”
南乡想着说,“当日情急,南乡不曾看过那药方子。”
楚梦面有疑惑,苦思冥想说不出结论来。
南乡察其心思,隐隐觉得不妙,小心地问,“不妥吗?”
楚梦摇头不答,另说了些不着要点的宽慰话。
南乡听出端倪来,见她言辞闪烁也不好再问,一时沉重,脸色也晦暗下来。
侍女奉茶,南乡也无心再说话,告辞先行。
正要推门出去,迎面庆云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一见她,下意识地扬唇笑了下,心里分明还是阴郁,“说是累了,怎不去休息?”
南乡说,“许久不见楚梦姑娘,来了,便一处说说话。”
庆云踏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两人坐处摆着问脉的小枕头,更生警觉,问楚梦说,“南乡身体怎了?”
楚梦看了庆云一眼,冷冷应说,“南乡求孕。”
庆云略惊了一下,又是欣喜又是忧,顿了会,憋出两个字来,“不急。”
南乡羞怯难当,绯红着脸低下头去。
庆云想着必是前日里两位长者的话令她多心了,又说,“我不喜欢小孩子。”
楚梦一下抬头看向他。
“不必奇怪,”庆云疑狐地望她一眼,镇定地,再重复了一遍,“本君不喜欢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