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伊说,“我有十万火急之事。”
景爰说,“再急的事,也须等尊主醒了再打扰。”
舞伊急得冲口而出,“此事关系南地存亡。”
“请夫人先回,”景爰语气硬了,断然不肯让她打扰女妖。
而女妖本就睡得浅,被两人争执弄得睡意全无,翻身起来,鬼魅一般闪至舞伊身后,“难道,你也可我一样,更喜欢呆在楚馆青楼里?”
景爰退下后,舞伊欠身施礼,说,“确有正事禀告尊主。”
女妖不耐烦地整了整衣衫,说,“君侯和顾渚都死了,你还要来找我?”
舞伊说,“昌平正往南地来。”
“他要来为君侯报仇,不是情理之中的事吗,”女妖满不在乎。
舞伊说,“他来南地,必对对尊主不利,还请尊主早做准备。”
女妖阴森地笑了几声,既妖媚,又凄冷,“大不了,就杀了我喽。”
舞伊再进言,“尊主如今身系南地存亡。”
“还以为当个尊主能有趣些,没想到,比从前更无趣,”女妖看看舞伊,问她说,“你不是想守住你丈夫的遗志吗,那你去主事好了。”
“尊主,”舞伊不敢相信整个南地在女妖眼里竟只是一场儿戏,她非但不在意,还将此视若发泄私欲的玩笑,不禁汗颜。
“乏了,”女妖说着解下披衫,**着身子地又回榻上睡去。
舞伊见她这幅德行,想是日后也不会正经,只得再做打算。
正当她步下层楼,萧然离身时,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喊了一声,“夫人还心系着南地。”
蓦然回首,见是飞轮尊者佝偻地站在暗处,明眸闪亮,面带微笑。
“尊者好,”再见惠安信赖之人,虽和从前临危托付重任时判若两人,舞伊也觉欣慰,上前问候,“尊者因先夫受苦了。”
尊者说,“老夫能为南地身先士卒,并无遗憾。”
舞伊说,“当日先夫请尊者相助时,若有知您与女妖的过节,绝不会勉强您现身执掌南地,让您身不由己,葬送了缇萦的性命。”
“老夫从来没有后悔过替惠安少主解忧,”尊者言之慷慨,忽然露出惋惜之色,“只是此后,南地荣辱存亡,恐要夫人费心了。”
舞伊无奈低头,“我有心无力。”
“夫人莫要气馁,”尊者说,“摄魂女妖虽心不在南地之主上,可她有大义,能为夫人所用。”
舞伊说,“我只是惠安的遗孀,她才是南地尊主。”
尊者一语点明,“她之所以偏要争南地尊主来做,并非出于野心,只为了报复老夫而已。”
舞伊明白了他意思,“尊者难道要我辅佐她,主事南地?”
尊者点头,“夫人有谋,又是少主遗孀,隐身幕后主持南地大局合情合理。”
舞伊仍有犹豫,“可我手无……”
尊者指了指上房,解她顾虑,“我这位妻妹身怀绝世本领,又是天底下最执念,最重情之人,夫人来日可善加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