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都觉不好意思,边扶着缇萦边给庆云使了个眼色,而公子脸更漠然。
缇萦自知又惹得庆云不痛快了,赔过礼,寻了个由头匆匆告辞。
她一走出门,楚梦就数落起庆云来,“怎就这个态度对你妻子?”
庆云苦叹了一声,“和你说了,嫁我并不是幸事。”
楚梦前一刻的欢喜在这一刻被浇灭了大半去,她明白公子处境,然而眼见这样一个温润公子待妻子淡漠至此,想着自己日后,不禁也心凉如秋水。
“别多想,早些休息,”庆云握了握她手,挤出个笑颜来。
公子一笑,又如旧时温柔体贴,暖人心脾,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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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侯抵达晏河城的日子比预期更早。
庆云三思之下,决意在君侯到来前将婚事办妥。
索性楚梦孤身一人在晏河城,无亲无眷,不必大肆操办。而她也属意简单行过礼便好。
于是,不日之后,公子就选了个明月皎皎的夜晚,在水榭一处搭了临水的棚,只请了南乡,顾渚,霖儿,重山等人观礼,就换上吉服,携楚梦,对星辰皓月行了大婚的礼。
公子将婚书取了来,一字一句念给她听,情真意切,盟下百年好合的誓言。
礼成之后,楚梦先回房,留庆云与众人饮宴。
公子执意更换便衣才入席,席上只顾饮酒玩乐,绝口不再提婚姻一事。
席上之人也都明白公子仓促娶妻是为保全她,故而也顺他心意,对此避讳。
庆云见南乡也在,坐她身旁去,婉婉含笑,“好久没见你了,有顾渚相伴,果然神色都好了。”
“南乡见到表哥也很高兴,”她璀然笑着,安静又愉悦。
大喜之日,庆云接着却非要说出一番顾虑来,“昌平出走,王庭内再无绝顶高手,君侯来后,必逼顾渚加入王庭,你们若别有打算,当下正是出走的时机。”
“南乡不能一走了之置表哥于为难,”说着,与顾渚相互一望,又说,“也没有人可以逼得了顾渚。”
庆云纵有再多思虑,也知拗不过南乡,只好由她。
夜半三更,众人都喝得多了,南乡困了,不想扫兴才硬陪着,顾渚看出来了,推说自己倦了,要先回。
庆云正高兴,一看顾渚与南乡要走,心知该到散场时,然而却迟迟不肯起身。
顾渚看出他心思来,放话说,“今夜,你别来找我,我可不想得罪楚梦姑娘。”
被他这一说,庆云更无奈了,眼巴巴地看看重山。
重山也不理他,故作不知,推辞说自己累了。
霖儿叹了口气,“看来,只有我收留公子了。”
庆云一阵欣喜,故意含沙射影着说给顾渚听,“霖儿才是体贴人,可比我那些狐朋狗友可靠多了。”
顾渚不接他茬,另叹了说,“霖儿在这府上树的敌是越来越多了。”
一番言笑后,各自散去。顾渚送南乡回房,又与她说话到了天明,庆云则往霖儿床上又挤了一宿。
凄凄冷夜,满怀期待的楚梦在龙凤床头新房坐等了一夜。
红烛彻夜,茜纱窗暖,又是一曲佳人落寞唱到弦断无人听,分明早知如此,却总有丝丝不甘非要一试。
谦谦君子,德行可象,唯示人前。